又把他眉眼打量一圈，莫测突然站起来，拉开房门走出去，“等我一下。”
姜凉慌忙拿被子把自己包好，生怕别人看见他这鬼样子……
没一会莫测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剪刀，朝姜凉勾唇，“要彻底变装，还需要这个……”
姜凉小小年纪哪见过这架势，当即捂着裤裆缩到墙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师、师父……这使不得……”
莫测看着这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想什么呢！”伸手把人拽出来，“好好坐着，为师帮你剪发。”
看着那大剪刀没往他害怕的方向伸，姜凉心里松了口气，仍坐在床沿战战兢兢，余光看见莫测的手，细皮嫩肉，连点薄茧都没有，不说功夫高深，至少不是手艺人。
心里的不安降下又升起，“师父你慢点……”他忍不住提醒，破相还好说，别把他耳朵剪了一半去。
“放心。”齐刘海还不简单吗？
莫测在他额前发际处分出一缕黑发，悬在眉前，只听“咔嚓”一刀，青丝落地。
微凉的指尖在他额前摆弄两下，稍稍修整，就算是好了。
“睁眼，你怕什么？”
姜凉睁开眼，看见地上散落的一缕头发，一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莫测又去给他挑衣服，发型风格挺异域的，不如拿条艳红的裙子……
把衣服递过去，姜凉却不接。
“师父……”薄薄的刘海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坚定，“我不穿裙子。”
要他扮成女人模样，他忍了，要他穿女人衣服，他决不！
谁知莫测很干脆地收了回去，“我也觉得你搭普通裙子不太好，等我一下……”
他眯上眼，在资源包里搜索马上民族的服饰，最终选定一套摔跤服，织云纹白色棉布衣配暗金色小马甲，下半身是一条黑色长裤，裤腿跟喇叭裤似的，很宽松。
姜凉看着莫测眼中蓝光闪烁得厉害了，正惊心，莫测手中忽然就出现一套新衣服，那衣服上也有蓝色的数字一闪而过……
这……这是什么材质的衣服？
如果师父是隐世高人，那这衣服会不会是刀枪不入的宝贝？
“穿这个吧。”单一个上衣一条裤子外加个外套，比这边的衣服穿着方便多了，原本那套衣服里配饰还有腰带和帽子，他看着嫌麻烦就没拿。
姜凉接过，几乎有些兴奋地展开衣服，发现确是裤子，当着莫测的面，也不害羞，直接就换上了，霎时，屋子里少了俊朗少年郎，却多个灵气逼人的小姑娘！
未施粉黛却依旧唇红齿白，墨发披散，上边点缀着几道明艳的彩丝，细看才发现那是彩绳和辫子一起编出来的。白衣红袖，暗金色小马甲很好地修饰了腰身，黑色长裤裤腰是半松紧的，还配有一根细细的束带，裤腿很宽，到脚踝收窄在配上他原本的黑靴子，也是很相宜。
姜凉也看着自己这身衣服，这感觉怎么那么像匈奴国的服饰？难道师父是匈奴人？可他五官并不似匈奴人那般过分突出啊……
还想着，莫测忽然拉住他的手往外走，“从现在起，你叫做莫凉，记住了。”
莫凉……莫测……
姜凉点点头。
院子里已经大亮，蓝柔正在院子里铺药来晒，抬头看见了被莫测拉出门的姜凉，当即惊呆了，“啊”了一声，傻傻指着他，“你是谁？”
她家不是收留了两位公子吗？怎么突然出现一个番禺姑娘？！不过她好美……
蓝柔痴痴看着她，一时收不回目光。
“蓝柔姑娘，别慌，他是我徒儿姜凉，你仔细看。”莫测出口解释，顺便比较了一下面前的两个“小丫头”。
蓝柔面貌虽然不说多美丽，但性格温柔，模样娴静，身材有致。反观姜凉么，撇去他羞恼的神色不说，一眼看过去实在惊艳的很，体态也纤长，但这身段……
罢了，发育迟缓的孩子多的是。
蓝柔听了，猛然捂住嘴，小脸红成一片，杏眼瞪得圆圆的，眼睛里满满不相信，看了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似的，羞答答跑开了。
这小姑娘向来很有礼节，平常几乎不与男子言语，更遑论单独相处了，这样的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别气了，”莫测拍了拍他的脑袋，“能惊动朝廷，说明他们抓你是势在必得，这一个月你先这么装扮着，风头过了再改回来，到时候为师就好好为你练练体魄。”
姜凉泄气，心道又不是你来扮，可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待人要留三分情，莫测人品如何，日后还需要好好看。
他始终不清楚他这师父的深浅，因此相处时大多顺着他，“我明白。”
“凉儿，你还记得宴席上有哪些诛魔台的人吗？”莫测看出他不情愿，但还是趁热打铁，先把收女徒弟的瘾过了再说。
听见这称呼，姜凉的面皮明显抖了一下，回答，“师父，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那你想怎么叫？”他多民主，给小孩子自由表达自我的机会。
“叫名字就好。”姜凉也是个抓住机会的人，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咬死了一个日后把自己后悔到肝疼的选择机会。
“那好，”莫测顺手抓起一把甘草，放到鼻尖，一点味道都闻不到，失望放下。
果然都是场面功夫，五感之中，他只有触觉听觉和视觉，看姜凉盯着他，又继续道，“那我说说我知道的。”
要完成报仇的任务，首先要清楚敌人是谁不是吗？
“江门确实是从犯，但灭你风雪教的罪魁祸首……与诛魔台有关。”莫测慢条斯理继续说着，“为师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尽量给你解释……诛魔台主说起来你也见过，他的名字叫凌冰。”
凌冰？
姜凉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两个字，连瞳孔都微微震动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凌冰这个人确实和风雪教很有渊源，说起来十年前风雪教还称不上魔教，而这个孩子的出现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句盛极必衰的老话……
凌冰年十八，年长姜凉四岁，而发生转变的那一年，姜凉也正好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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