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好吗!”他后知后觉地想到白天于溪阔问他的问题,原来是征求意见么,“你随便丢下那几个人,”张允文还是不能淡定,“他绝不是那种自己一走了之,眼睁睁看着别人等死的人。即使知道有风险,他也会尽自己所能去挽救别人的生命,这就是为什么他是他而你只能是你!”为什么总要为难一个跟人说话语气稍微冲一点都会道歉、爱好不过是打打游戏的人呢?不能融入集体所以总是孤单离群,不善言辞朋友也不主动去找,尽己所能去关爱别人爱这个世界,就算这样也得不到丝毫善意。现在想想他没发展成反社会还真是不错。
多半个村子撤空,百十号人,想想便心惊,现在一分钟也不能耽误,马上就得回去。
这样吗?曲何听完,感觉自己失去了另外半个世界,他的影子,他自己。他曾经也是个怒斥“曲何”无所作为自私自利的人呐,可现在,他为了自己的愿望,到底坑害了多少人呢?此时他由衷羡慕张允文和于溪阔,无论什么时候,总能从别人的立场出发,不管正确的路有多难走,还是会选择对的那一条。或许他被执念扭曲太久,连自己都忘了曾经的他是什么样子。
最后一次,一定要把路选对,想到这他堵了张允文的路,后者不耐烦地质问道:“你还想干嘛?”
“我回去。”
“你觉得我还能信得过你?”话音未落,他看见远处火光一闪,便猛地将曲何拽到一边,后者差点撞到墙,几乎同时,一声爆鸣在耳边炸裂。
还真是猎户啊,刚才跑的人搬来救兵,势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千里迢迢跑来,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原来真相就是这不堪入目的玩意吗?辛辛苦苦带着他们全面小/康,合着就整了个全员恶人。
“我回去的理由又多了一条,”曲何无奈道:“郭格安恨死我了,我要在这她非得把我打成筛子。”
还能有什么办法,“分开走吧,但你记得……”
“我知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他有事。”
“那你最好别死。”
距离营地还有很远时,曲何就意识到他来晚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当他走近,脚下踢到一具焦黑的尸体,越往里,越密集,不刻意去数,已有七八具。每看到一个他就增加几分心悸,生怕其中混有熟悉的身影。
曲何一步一步走近事故中心,汽油被点燃,爆/炸显然波及四周,常年阴雨霉湿的气候阻止了引发山火的可能。搁平时,他断然不会觉得当下的情景可怖,但拂去蒙尘的良心,在面对干涸凝滞污黑焦红的血液,止不住翻涌阵阵恶心。
行至一处,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汹涌而来的杀气,虽然身上有伤,体力殆尽,还是轻易地挡住了对方的出招将来人箝制住,看清是谁后才放开手,“别担心,是我。”
“你怎么回来了?”于溪阔放松警惕后直接坐在地上,语气不善道。
曲何坦白道:“我后悔了。”
“你应该满意,你不是一直想要为你的朋友报仇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知道原来所谓“讨回公道”是如此残忍的行为。
“感觉并没有预料的那么好。”
“你真是洗/脑的一把好手,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听我的。”即使知道自己被利用,依旧争先恐后地投入到这场惨烈的报复行动里,牺牲生命在所不惜。
曲何放轻语气无力辩解道:“我跟他们说过,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于溪阔自嘲似的笑笑,“是,托你的福,我刚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被油点燃了,突然腾起的火,一下就蔓延到全身,根本扑不灭。而且那瓶燃料,本来是要落到我身上的。”
“为你,死得其所。”
他闻言顿时怒道:“你才应该死得其所。”
“好了,别生气,结束了,所有事。”曲何伸手拉他起来,“走吧,这里的事不再归我们管了。”
“他呢,你最好别告诉我他出事了。”
曲何看他一副恨不能打死他的表情,苦笑道:“放心,他一会就跟上,我们先走吧。”
于溪阔刚站起来,混乱的大脑还没在留下等和先走之间做出判断,就被曲何扑倒至一边,随后就是一声破风而来的巨响。
“在这待着。”曲何半蹲着身子扫视四周。有人来,拿着那种破猎/枪,黑暗之中,谁也不先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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