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溪阔觉得曲何的行为不可思议,立刻对他充满戒备。
曲何好像猜到他这个反应,笑着道:“开个玩笑,你居然还会在意这种事。”
于溪阔在心里松了口气,“无聊。”
“放心吧,我什么也没说,怎么?那小孩给你找麻烦了?”
话音刚落,张允文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曲何见于溪阔有所迟疑,以为他是顾忌自己,“接吧,没事。”
于溪阔本来也是要接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来,正在组织措辞应对。
“肖颜开回来了,是临宁派出所的同志把她送回来的。”
看来曲何没有说谎,“哦,没事就好。”
“你在家吗,她想去见你,现在能过去吗?”
“别过来,”于溪阔模棱两可道,“我出来了。”
“你在哪?”
“外面。”
张允文猜他不想说,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有人跟你一起吗?”
于溪阔看了眼曲何,“朋友。”
“什么朋友?”于溪阔的朋友就几个,张允文基本都认识。
“刚认识的。”
太反常了,按照于溪阔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结交朋友,要么就是别人找上他。想到这张允文似乎有所迟疑,“…你需要帮忙吗?”
于溪阔犹豫了,也想干脆把曲何卖了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会殃及到别人吗?“不需要。”
“如果你遇见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于溪阔打断道:“我会第一时间去找你的。”
曲何佯装漫不经心,拿出插在瓶里的花,拨动花茎,低声道:“你要是不想让他定位到你在哪,现在就可以把电话挂了。”
“那就这样吧,再见。”
曲何有些没来由的得意,“哈哈,此时此刻,我们这位机警的牧羊人,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最珍惜的那只小绵羊,去了哪呢?”
“神经病,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本来不想评论他,偏偏这人非要问,于溪阔只好道:“不,你的行为方式太张扬,漏洞也明显。如果我是你,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潦草。为了能让那个数学老师的案件有个完整的结果,你把房菲留在现场,我同意。但是后面,为什么不把线路拆干净,为什么厨房里还有处理到一半的食材,为什么洗衣机里放着没有脱水的衣服?你会相信有人做着手头的事突然就想开了吗?你认为别人不会对这些细节存疑吗?留在楼体里的内部线很容易追到地下室的存在,要是把那里的设备都搬走也行,可你没有,甚至不断电,还留纸条。你以为你是在炫技吗?在我看来不过是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展示的欲望,可惜没什么能打动人的地方,反而让我觉得不过如此。”
曲何丧气道:“你在鄙视我,好难过。”
“实话实说而已。”
“你看你想的这么周到,所以我才想拉你下水,看你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我还是那个问题,目的呢?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说的那些人身上。”
曲何手里的动作没停过,他已经拔掉了玫瑰花茎上所有的刺,起身走到桌子对面,递给于溪阔,道:“我只能告诉你,你也会有某个时刻,发觉某件事必须去做,即使那在常人眼中是悖德的。听上去是不是有点沉重?但我可以保证,答应我之后你会很轻松,很愉快。还有什么能比摆脱负罪感更让人心情舒畅呢?从此无论做什么,都不用去在意后果。”
于溪阔看着那朵花沉默了一会,伸出手,曲何一不留神竟喜形于色。
但是于溪阔把花推开了,“我不能,”他看向曲何的眼睛,不知道抱有这种想法的人,眼神为何如此清明,“你这样做,久而久之,只能让自己变得冷酷,刻薄,没有人情味,慢慢就会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我不想这样。”
曲何坐到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已经够没有人情味的了,像台机器。”
“你的情绪都是假的。”连伪装的诚意都没有,还是别装了。
曲何惋惜地捻着手里的花朵,“可惜,我劝不动你,”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往后一仰,“但是时间可以,我们走着瞧,如果你什么时候改了主意,我随叫随到。再见吧,小绵羊。”
于溪阔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走出那间土房。当他重新被四周颓圮的村庄环绕,内心忽的生出一股诡异的不真实感,这个世界上精神病可真多。
他走到来的时候那个车站,停下脚步,感觉困倦阵阵袭来。肖颜开的事情解决,心事落地,一放松,难免会加倍地感到疲倦。实在支撑不住,就近在一个公共座椅上一坐,小憩一会儿。
可是当他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喂?”
他重新戴上眼镜,外面天已经黑透,车站的灯光昏黄不明晰,其中一个因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周围已经看不见人影,大概是都走光了。于溪阔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觉得今天回不去了。
电话那边张允文的声音传来,“我就是看你到家了没有。”
他撒了个小谎,“到了。”
晚上的车站非常冷,贴着绿色窗纸的玻璃已经有不少破碎,大门也只是用锁头敷衍地一挂,门缝被风吹开,来来回回地晃动,发出铁链相互撞击哗啦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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