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结束讲解的于溪阔默默站在窗前等人。罗盘项目组增开了十台服务器处理来自全国各地的海量数据，目前正在测试运行的饱和量等相关信息。根据之前三个位置的监控，已经确认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只要出现在覆盖范围内，就能找到他们。
张允文从赵公鸣那里拿来处理后的嫌疑人面部图片，正巧看见于溪阔对着窗外发呆，后者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接着看窗外发呆。
要是没看见也就算了，见了也不打个招呼，“这么记仇，诈你一下，生气到现在？”
“我没生气。”他在思考，什么样的分辨率能隔着水面看清水下50米深的东西，海洋生物能不能成为下一代水下反潜机？
“这话听上去没有一点信服力。”
“信不信随你。”
没有挂机，已经是比较好的态度了，张允文这样说服自己，“其实说到底，还是你帮我们比较多，有没有什么愿望，满足你。”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想好这件事后怎么感谢他了。
又是这种态度，于溪阔怀疑难道他就不怕有人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故意难为他吗？这种迷之自信到底是哪来的？把信心建立在别人的好心之上并不理智，于溪阔想提醒他，又怕人觉得多余，摇摇头没说话。
“没有啊，那我给你一个友善的建议吧，尽量不要和樊司立打交道。”他查过樊司立的信息，风评极差，凭恃对法律的了解，各种擦边的事都做。近墨者黑，这样的人还是能避则避吧。
“知道了。”于溪阔回答的有些不情愿，连樊司立的事也知道，他有种被翻了个底朝天的感觉，好烦。
张允文听着这一声闷闷不乐的“知道”，心说他又知道了，每次说都是知道，但愿是真的知道。
于溪阔拿起手机，不多时张允文的手机响了，新消息提示，打开是颜开照片。
“找人的话，可以用这张照片，她身份证上的那张和本人不像。”
走廊一侧传来任浩的声音，“来开会。”
“马上来，”张允文收起手机，对于溪阔道：“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拜托了。”
张允文什么也没说，微笑致意，他们会尽全力的。
“问题严重，这回时间是真的紧，要是几天内找不着人，以后再找到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张允文进门就听见卢峥在暴躁地咆哮着。
“人到齐了，我们快一点，只讨论一个问题，找谁？”
找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卢峥又补充道：“刚才研究所的人说，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什么过载、超负、算力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反正说是只能集中找一个，我刚才跟赵局电话联系了一下，同意找拍的最清楚的照片上的嫌疑人，有别的意见吗？”
没有人说话，大多数人把这件事看得很轻，在他们的观念中，查案一直是个费力的苦差事，不会有动动键盘鼠标就能找到嫌疑人这么轻松的事。
就在卢峥觉得这是个废命题准备放弃思考时，张允文提了不同建议：“我觉得直接找孩子合适，家属报案的目的就是找自家小孩。”
卢峥反问道：“可找到嫌疑人那离找到小孩还远吗？”
“如果嫌疑人已经和儿童脱离，而且他们守口如瓶一句实话也不说呢？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往往将那些客户保护的很好，有时候连减刑也动摇不了他们。”
“我觉得不行。”卢峥拒绝道。
张允文疑惑道，“你要是已经决定了，干嘛还问我们意见？”
“我就走个过场，”卢峥直言不讳，“说到底这就是个辅助手段，街上红绿灯摄像头那么多交警失业了吗？ETC装了那么多年不照样人工收费多吗？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我们的努力，咱们自己的工作要严加落实，别觉得有外援了就能偷懒，更不能指望他们一群学院派的人能处理复杂的社会问题。”
您随意，张允文对他无话可说，哪怕是蹲在田间地头上歇脚的瓜农也会用二维码收款。传统的人力劳动，需要现代科技的革新，行不行得通另说，至少要试试吧。
罗盘运行速度非常快，十几秒钟就可以完成对一个火车候车室的识别，吴崇初见惊艳，看久了眼花，百无聊赖，发起呆来。身边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他正无聊，扭头看见张允文在走廊里打电话。
等他打完，吴崇低声吼了一嗓子，“你过来！”说着冲他招招手。
张允文正好想来看看这边的进展，“怎么了？”
等他过来，吴崇又把他往边上赶，“你走远一点。”
张允文原地不动，“闲的无聊是吧，科技解放生产力了是吧？”
“我试试这个摸鱼程序管不管用，没想到还真挺好使的。”
“什么玩意？”
吴崇边向他展示边道：“只要你出现在电脑摄像头前，就会切回工作页面，但实际上我可以打游戏，嘻嘻。”
“嘻嘻你个头啊，赶紧删了。”
“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吴崇道，“回头把卢局赵局还有各个支队长的脸也传到库里，再把这个程序一人发一份，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原来这才是人脸识别的究极奥义。于同学真是个人才，你说你怎么不早点把他介绍给我呢，错过了多少本该纵情娱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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