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是凌晨四点半,夫妻俩叫嚷了一路,等同事把他们带到审讯室,张允文和付世轩才松了口气,差点没被吵死。
他们站在楼下,不嫌脏似的往车上一靠。
张允文对自己的判断再次产生了怀疑,他们已经发现的几处抛尸点杂乱无章,完全不符合一般的圆心规律。
橡胶厂地处偏僻,在最南边的郊区。但是发现头的地方在西北方向,两地相距170公里。
付世轩拿出烟,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等付世轩几口抽完这根烟,才道:“走吧,上楼去,你先休息会,我值班,天亮就回家了,等你醒了我再走。”
“谢了。”
上了楼,办公室里只有几盏亮着的台灯,零星响起翻动纸张的声音。
张允文挪过来一摞案卷,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海绵宝宝抱枕放在上面,毫不犹豫地倒头就睡。
最近几天有雨,空气中浮动着白色的雾气,打湿了银杏树的叶子和果实。
周末,于溪阔换上一套休闲的衣服,本来已经下了楼,觉得可能会下雨,又回去拿伞。
湿漉漉的空气总能让他想起家乡,遥远又熟悉,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我看是谁一大清早的就在这搞黄色。”
张允文被吴崇的声音吵醒,抓过抱枕就扔他身上。
“粥粥粥,”吴崇捞过抱枕连着早饭搁他桌上,“给你留了十分钟,老林走之前把笔录放你桌上了,谁啊给他气的够呛?”
“你想知道?”
吴崇好奇地往前一凑,期待地点点头。
审讯室,一左一右坐着一对夫妇,男人蜡黄的脸上写满不可言说的抗拒和恐惧,女人怒气满满,五官都透露着一股蛮横的气质。
“咱们接着开始,你们这锅里煮的头,怎么来的?”
果然,女人眉毛一拧,面部表情愈加狰狞,几乎是吼道:“你管得着吗?反正不是我们杀的人,怎么着,我煮东西你也管啊?”
“大姐冷静下,你煮的这是人啊……”
“你管我煮什么呢,我给我儿子治病!”
“治什么病?”张允文想起昨天晚上看着金柄夫妇被带走时,有个二三十岁的可疑男人一边鼓掌一边傻乐,问道:“智力障碍?”
“你说谁智障呢?啊,你说谁智障?”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自己儿子傻、智障,能吃能睡的,怎么就智障了?不就是反应有点慢吗?
吴崇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心想这个老阿姨要是不愿意说,他们就只能手动查了,“麻烦您给手机解个锁。”
“凭什么啊,你们警察就能窥探个人隐私啦?哦,警察了不起啊?”
吴崇看着大妈那张蛮横的脸,心说谁他妈对你个人隐私感兴趣啊,但是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态度他还是尽量平和道:“我们有权利要求您提供必要的信息,而且我们肯定会保护您的隐私,这个不要担心。”
上学的时候学逻辑学心理,以为嫌疑人都是狡猾奸诈,头脑机警,逻辑清晰的。结果工作了才发现,大多数人的心理素质,也就往椅子上一坐就开始坦白表达后悔的水平,不说实话的漏洞百出,难以自圆其说,问几轮自己也乱套了。最难缠的就是泼皮无赖和保持沉默的,金柄夫妇就是前者,张允文见过各种耍赖的,没见过他们这么耍赖的,没问一会丈夫就开始鲤鱼打挺似的装死,妻子在一旁呼天抢地地嚎叫要叫医生。
知道这是装的,张允文就把齐楠叫来。齐楠为那个脑袋忙了一晚上没合眼,来的时候带着脾气,满手缠绕着裹挟尸油的头发丝,举着开颅锯进了门。金柄夫妇见状倒是马上消停了。
于溪阔老老实实来到警队报到,就在一楼大厅的蓝色椅子上坐着看手机,过来个人就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干嘛的。每个人都有事也没人来管他。
坐了大约一个小时,李大爷拖地拖过来,问他:“报案呐?”
于溪阔摆着手道:“谢谢,不报。”
“找人呐?”
“不找。”
“那你跑这来干嘛呀?”
“我过来接受调查的。”
李大爷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搞明白他是来干嘛的,连忙道:“去楼上,六楼。”说着李大爷热情地指着楼上,看于溪阔只看着却不动,非要带着他上去。穿过电梯到办公室的走道,于溪阔注意到墙上还贴了许多字体库自带艺术字效果制作的标语,居然是什么天若有情天亦老,刑侦大队真的好一类的字句。
李大爷把他丢门口又下去拖地去了,楚潇路过看到他还很惊喜,“你怎么来了,张允文叫你来的?”
上次加他微信很快就通过,而且于溪阔还主动表示想加她支付宝好友,楚潇虽然意外却也答应了,意外之外不外乎一点小激动,后来发现每天早上七点于溪阔都去蹲点偷她蚂蚁森林的能量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之后还专门去问了张允文,后者啥也没说,只是给她看自己的列表,于溪阔的名字基本上每天早上都出现。不过好在他很有原则,偷了一定浇水,偶尔还帮忙喂鸡。
“是。”于溪阔记得这就是那个小区楼下和张允文一同出现的女同事。
楚潇把他让到休息室,“那你在这等会吧,他现在有事。”
“我们不是解锁不了,只是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所以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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