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其衍也问过陈格，陈格也没隐瞒，“那时候他们俩都看不起我，我又容易冲动，就想着投机拿个第一也要拿呗。”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陈格不知道什么是家庭的温暖，也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没人教过他，他只在阿龙家里受过一点对他来说很难得的一点烟火气。
所以只要是别人帮过他的，他都一定会还。别人以为他是讲义气，实际上他只是不想陷得太深，自己到时候好抽身离开而已。真正的冷血无情。
不过也有些是没办法还的，所以只能一辈子都牵扯到一块儿了，比如阿龙，比如程其衍。
……
程其衍回来时喊了几声陈格的名字，没有回应。
急急忙忙跑到楼上，也没发现陈格。
这时候随着门开，许洁的“爱心汤”也送来了。
看见是许洁站在门口而不是来做饭打扫的阿姨时，程其衍有点惊讶，“妈？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不能来？”许洁反问，把汤放在桌上后就装模作样环视了一圈客厅，东扯西扯了一大堆，基本上也就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程其衍也就快问快答似的有求必应，然后许洁就很自然地，“陈格不在？”
“他可能回家了。”程其衍舀汤的手顿住，有点想给自己一巴掌，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是上了自家母亲的当啊。
“哦这么了解啊……”许洁一看自家儿子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俩人最近肯定没少腻歪，他爸才刚批准他俩在一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陈格马上就登堂入室？了。
“啊哈哈……”程其衍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只一个劲儿夸许洁，“妈你炖的汤真好喝……”
“那当然……”没有人不爱赞美，特别是一个母亲更是希望她的孩子能夸赞她的厨艺，“这次还特意多炖了一点好让陈格这孩子也喝一下呢！”
程其衍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一副对待儿媳妇的口吻也太夸张了吧？！
“把汤留着吧，反正我也喝不完。嗯……等会儿打电话叫他来喝吧。”程其衍把一些肉留剩下，陈格最喜欢吃肉。
“嗯。”许洁还想再上楼看看。
“妈等会儿！”程其衍很慌张地扔下了碗筷，自己房间还乱着呢怎么能让自家妈妈看见，说不定还有些什么东西忘记收拾了！于是连忙劝许洁停下来，“里面很乱您还是不要看了……”
“乱什么啊我看看……”许洁知道程其衍生活习惯挺好的，早上就算偶尔不折被子起码也会把它意思意思拨到一边，更不会出现左边一只袜子右边一件T恤那种情况，总的来说程其衍的房间起码还是能看的，“这不挺好的。”
程其衍拦不住许洁，在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还有点吃惊。
自己这是交了个“海螺男友”？
其实陈格家里也挺乱的。不过陈格就是在乱得下不去脚之前就会突然开始收拾，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角落都不放过，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乱扔衣服扔书。
程其衍不知道陈格怎么就能撑着腰做这些，他今天收到陈格的短信时就知道他肯定不好受，短信里头那股火气好像要透过手机直接烧到程其衍眉毛，他都准备好今天接受陈格的一通骂了。
结果无事发生，陈格反而给他收拾了房间。
垃圾桶的垃圾也给倒了。床单也给洗了。
估计是因为陈格看着那些东西就恼火吧。
等许洁走了，程其衍才给陈格打电话。
“你回家了吗？”程其衍看着桌上还剩下的汤，想着给陈格热一热送过去。
“嗯，回了。”陈格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这副模样可一点不像是昨晚上那种惹人怜爱的小猫那样。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程其衍小心翼翼。
“没有。”陈格捶了一下腰，死不承认。男人不可以说自己身体不好，更不能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说自己比他弱。
“你吃饭了吗？我妈炖了汤还拿了饭过来，你要吃吗？”
“……”看着桌上没动几口的油腻快餐，陈格在恶心的同时又对爱心晚餐有点心动，勉为其难地，“那好吧。”
“我给你送过去。”程其衍一边插着耳机听电话一边利落地收拾打包好汤和饭，加热不过五分钟时间，在此之前他又回了房间把一支药膏给顺便带上了。
……
“好吃吗？”程其衍看陈格吃得挺欢，又把他跟记忆深处的小猴子联系起来了，不过这么大个子了再说成小猴子也不大对，那应该是，猩猩？
别说这肤色这脾气……
程其衍被自己的想象给逗乐了，直接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个屁！”陈格风卷残云般地吃得干干净净，躺沙发上跟个大爷似的，“你收拾收拾去。”
程其衍想说你吃这么多然后就直接躺着不太好，刚开口就被以为他是要拒绝洗碗的陈格瞪了一眼。
得。我去洗碗，你继续躺着。
程其衍洗完碗之后还得接着干活——继续辅导陈格作业。
趁陈格自己还在写练习，程其衍随便转悠了一下。卧室窗边里有个杂物柜，不大，也就半人高，里面装的什么都有，重点也不是这个，重点是程其衍在上面看见一个啤酒瓶，里面装着几支干花。
“你还挺有情趣……”程其衍伸手轻轻拨弄了下，也没使劲儿，就听陈格急急地叫住，“别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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