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变得十分混乱。
不远处蚩尤神殿中的通天火光,染红天际,如暮色沉寂后的天空。
桑罗早先在唐无潜的身上种过凤凰蛊。
两人被抓后,桑罗很快发现易清寒只要活人做实验,就给了唐无潜一记蝎心。唐无潜从抛尸出去到复活原地满血用了差不多半个月——被救回去以后昏迷了很久。人醒来以后又花了许多功夫才将事情始末解释清楚,教主最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很快下令出兵。
但唐断在这之前就逃出来了,所以先一步找到了我。
过了一些日子以后,我一边帮唐断包扎伤口一边听他说,大约是人头买卖做多了,这个人对待这是生或是死的事难以付诸更多的情感,他用那样淡漠的口气,像是在说些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
我听着,听到最后戳了一下他的伤口。
我坐在床边跟躺着的唐断说话——他受伤的地方很刁钻,好的慢又容易疼还中过蛊。回来以后检查完,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又怎么样找到了我。后来才知道,是师父放了他。
听他这样说,心中像是被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觉得又动容又愧疚。
但口头仍然忍不住跟唐断打趣。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给她添麻烦,若是她当初知道我日后能给她弄出这么多糟心的事出来,一定就不捡我了。”
唐断听着,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你这是晓得她总是护住你嘞,才敢说这样儿了话。”
我笑笑,说:“是啊。”
总是不停的给她添麻烦,大概也是因为心里清楚无论怎么给这个人添多少麻烦,被骂或者被打了,这个人也不会丢下我不管,才会这样的有恃无恐。我诊这唐断的脉,问他:“那你呢,为什么又不怕呢?”
他的脉象和我很像,已经和平常人不大一样了。
唐断反问我:“我该怕啥子?”
“变成塔纳或者其他的什么怪物,离不开毒泽……你早该知道的。”
不仅是尸毒,甚至更普通常见的毒药都会通过体液传播,包括血和其他的体液,遑论**这样激烈的事情。唐门同样修炼毒性内功,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这样的常识。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却忽然坐起身来,吻上我的唇。
“怕啥子,莫得啥子好怕嘞。我们唐家又不是莫得人变过塔纳,况且还不晓得是啥子样子嘞事儿,有啥子好怕嘞。(怕什么,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唐家又不是没有人变过塔纳,况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有什么好怕的。)”
“幺儿,我守在这儿,你莫心虚。(幺儿,我守在这里,你别怕。)”
我靠在他的肩头,一时觉得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唐断的伤好了之后,我去向师父辞行。
想跟她说自己还想去外面走走,这世上有许多地方,昆仑的雪,南屏的秋叶,扬州的歌舞……那样多的事物都未曾经历过,一生停留在这个地方也不算是什么正常人了。但没有见到她老人家,代行的师姐说师父闭关修炼,闭关前给我留了一张药方。
她总归是最了解我的人,早已预料到我的打算,她留下的药方我稍稍看了看,大约与塔纳每日浸泡的毒汁有着相同的功效。我在天蛛殿前叩了几个头,心中默念祈福的咒言,希望师父能一世长安,尽早俘获一只不惧冰山傲娇的抖M。
阿月送我出总坛的时候赖在我身上不愿下来。
哭红着一双大眼睛无比委屈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离开。
我摸摸她的头,笑了笑,安慰她道:“师兄还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给你带糖。”
“真的?”
“嗯,真的。”
小姑娘擦干眼角同我拉钩钩,末了却还是忍不住问:“既然是要回来的,师兄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因为这里没有几个人喜欢唐断啊。我心中无奈地道,但这样的理由却不能跟她说,小姑娘就该无忧无虑的,不应该知道那么多。我抚过阿月头顶的银饰,无耻的找了个大人们通用的理由。
“等阿月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姑娘果然不高兴的跳下我的肩头,朝我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唐无潜将桑罗葬在药王谷,他说那里离唐门最近,这样那个人就能看见他好好的活着,应该会很高兴。
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心中感到由衷的佩服。
因为有时候人活下去比死亡更需要勇气和力量。
我和唐断离开之前,带着祭品去看望桑罗,遥遥看见唐无潜坐在他墓边同他说话,细细碎碎的声音随风散去,最后他将‘独当一面’的面具埋在了桑罗的墓前。
我才恍然觉得,其实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坚强。
唐无潜离开的时候想带走桑罗的弟弟,却被教主阻拦下来,孩子最后交给了凤瑶师伯。
后来,跟唐断一起去了许多地方,经历了许多很有意思的事情——通俗一点说就是两个人一块做了很多傻事,在各种地方犯了各种二。又看别人做了许多蠢事——有被人打劫一身装备尽丢顺便被丢到大坑里去的,也有天天烦恼以前的哥们派人天天跟踪自己求他回心转意弃明投暗的,还有为了嫁和尚出家做尼姑的。
才知道世上的人这样的多,什么稀奇古怪不可理喻的都有,与之相比做塔纳好像也不怎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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