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带着五名弟子往莫家庄而去。到了清河地界,蓝忘机便嘱咐一名弟子持拜帖去往清河聂氏,即便是莫家庄并未向聂氏求救,但好歹他们也是驻守此地的大仙门,不加知会就去驱邪于理不合。
待那名弟子领命去后,蓝忘机又让蓝思追和蓝景仪带着其他人先去莫家庄,若怨灵无大害,就让他们自行判断,若实在无法,他会在暗中相助。
和蓝忘机告别之后,他们便和几名师兄弟来到了莫家庄,还未上前问询,便瞧见庄子上忽地大开中门,两排家丁拥着一名妇人站到了门口。那妇人一看见他们俩,便五步并做三步地窜了过来,口中喊道:“仙长可算是来了!来来来,快请进!”说着便一手拉一个,往庄内大步走去。
饶是两兄弟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也被那妇人唬了一跳。这庄子看着不是很大,排场可不小。他们一路被“请”进了大厅,还没坐稳,仆从们又呼啦啦地鱼贯而入,上茶的上茶,上点心的上点心。莫娘子坐在主位上,一个劲儿地问他们年岁几何、修得何法、师从何人,甚是热情。两兄弟一边回答一边庆幸含光君并不在此处,否则场面定然十分尴尬。
如此热闹的场面让蓝思追心中起疑,求救信上说莫家庄受凶灵所扰已有三日,但他一路走来,人人精神饱满,不像信中所说的那般闹腾得鸡犬不宁。
他当下便打断了莫娘子唠家常,一拱手道:“请问大娘,可曾有谁见过凶灵,能否详述当时的情况?”
莫娘子正说得起劲儿,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将人请来所谓何事,便满脸堆笑道:“不瞒仙长说,是犬子第一个见到了凶灵,虽然他年纪尚小,但也算是有仙缘的,你听我说……”
“那便请贵公子详述当时的情景。”蓝思追截住话头道。
莫娘子立即给一旁的莫子渊甩了个眼色,他便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刚要开腔,一名家丁匆匆地跑了进来,直接到了莫娘子身边耳语了几句。
不知他说了什么,莫娘子的脸色刷地发白,狠狠地瞪了莫子渊一眼。
莫子渊被母亲这么一蹬,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等他开口,一个白面书生带着五个彪形大汉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思追和景怡嘛?不是说含光君要来吗?人在哪儿呢?”聂怀桑大咧咧地坐到了蓝家人对面,笑着问道。
蓝氏子弟齐刷刷地起身行礼问好,蓝思追说含光君就在附近,若凶灵太强便会相助。
聂怀桑摇着扇子道:“那敢情好,我便在此地等着,待你们完事之后,便一同去聂氏小聚。”
“这……”蓝思追看了看被晾在一旁的主人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莫娘子不介意吧?”聂怀桑问道。
“不介意不介意,聂宗主大驾光临,我们真的是蓬荜生辉!生辉啊!”莫娘子立马笑道。
蓝思追很是惊异,莫家庄地处清河,即便是聂氏再怎么不济,也该先请他们才是,为何会直接写信给蓝氏?更何况这个莫娘子和聂怀桑很是熟稔。而且聂怀桑一向谦和有礼得过分,到底是和缘由让他如此表现?
聂怀桑的眼神在堂上遛了一圈,疑惑道:“你们这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怎不见玄羽?”
莫娘子脸色更白,勉强笑道:“玄羽他……他……”
“表哥他病了。”莫子渊突然插口道。
“病了?什么病?”
“他被凶灵上身了。”
此言一出,聂怀桑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顺了半天才把气儿喘匀了。
“咳咳,你说,谁,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他直直地盯着莫子渊。
莫子渊身子一缩,瞟了一眼同样战战兢兢的母亲,道:“表……莫玄羽他……他被凶灵……上身了……”
“胡说!”聂怀桑将茶碗重重一放,“玄羽是世家子弟,受过金氏的安魂之术,怎会轻易被凶灵上身!若真是如此,为何不早报于我!”
莫子渊和莫娘子抖作一处,“我们……我们……”
“十日前,我遣人送书来,那时你们便说他病了,这回怎么又变成了凶灵上身?”聂怀桑道,“我是没关系,蓝氏的朋友可是远道而来,你们若不把话讲清楚,我便让三哥把玄羽接回去,到时候你们自己看着办。”
莫娘子一听急了,连忙跪下直道不敢。
“娘,他不是每次都被金氏的人打出来吗?!金氏又怎会把他接回去添堵,你别信他的话……”
莫娘子听到莫子渊说这话就知道要糟,还没等她拉过儿子,聂怀桑身后的大汉身形一闪,像老鹰抓小鸡一般,拎着莫子渊的领子把人往聂怀桑面前一扔。
聂怀桑笑道:“我虽然不中用,但好歹也是一宗之主,不会随便说瞎话。你们既然不信,大可以试试。看看金氏还会不会每月给你们送钱送粮?你们还供不供得起这满院子的下人?”
莫娘子心疼儿子,但她已然顾不及,只是喊道,“子渊!还不赶紧和宗主说实话!快呀!”
看到此处,蓝氏众人已是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聂怀桑如此声色厉茬不说,听他的话里话外,那个名叫“莫玄羽”的人,竟和金氏又极大的关联。蓝思追早就听人说,金氏前任宗主金光善为人风流好色,私生子女众多,敛芳尊金光瑶就是其中一个,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庄户人家里也藏着一个,听上去还颇受重视,连清河宗主都要照顾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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