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便站到了一处气派的大殿前。
因着结拜之谊,聂怀桑经常往蓝氏、金氏跑,不是向蓝曦臣请教术法,就是向金光瑶请教庶务,两家的藏书寮他也是多次到访。
与蓝氏的精巧相比,金氏藏书寮与其宗门风格一脉相承。它的占地在各家藏书寮中首屈一指,建筑内外均设有各类防护法阵,数百年来未曾受过水火之灾,即便是在温氏当道时,也在金光善的斡旋下得以保全,成了仙门之中藏书量最多、品类最为丰富的所在。而且,藏书寮大殿比金麟台其他建筑都要大上一圈,外墙上绘有牡丹暗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极尽奢华,让人以为自己身处的是某个重要的典仪场所。
藏书寮主管早早地得了消息,候在门外听凭差遣。
老夫人道:“这里用不上你。我与聂宗主只是随便逛逛,拿几本金氏家传典籍罢了。”
主管迟疑了一下,道:“回禀老夫人,此处典籍均是旧藏,若要外借,需得宗主首肯。”
老夫人面上笑容依旧,道:“我怎会不知规矩。毕竟这藏书寮里有四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
主管闻言冷汗涔涔,张口结舌,只能期期艾艾地看向聂怀桑。
藏书寮虽然华贵费吃喝,实则是金麟台最为冷清的所在。他常年驻守,一年也见不到几个人影,平日里见得最多反而聂怀桑这个外姓宗主。
“主管啊,我说你怎么就不能领会你们宗主的意思呢?”聂怀桑拉过主管低声道。
主管只得连声请他指点。
“老夫人是我三哥的母亲,她老人家要取自家的书,事后和三哥说一声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做母亲的特地去请做儿子的示下,你让三哥的颜面往哪里搁呀!”
“可是这……这于理不合呀。”那人低声道。
“你去禀报了才是于理不合,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日的事情多,难道为了两本自家的书,还要打扰你们宗主么?!”聂怀桑瞪着他道。
那人还是犹豫不决,拿眼睛偷瞄老夫人的脸色。
老夫人道:“好啦,我也不为难你。我不拿珍品善本,就在门口那几个架子寻两本总可以吧?”
那人眼睛一转,金氏的藏书越往里面越正规,摆在外头的都是些世家通用的典籍,像什么《周易》、《洛书》之类的,不过是版本多了些,装帧好了些罢了,就是些样子货,应该不打紧。
他心下有了计较,便将两人引入最外面的藏书室内,让他们随意挑选,自己先退下了。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沉了下来,恨声道:“以往老爷在时,这里的东西还不是随我挑拣,怎么到了他这里,还要看个下人的脸色!”
聂怀桑连忙道:“老夫人莫要生气,藏书寮毕竟是各家的重地,马虎不得,三哥这般行事也是为了……”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他什么事情都是为了金氏着想的,我知道。”
聂怀桑不敢多言,规规矩矩地跟在她身后,朝着那一排排的书架走去。
走过几个书架后,聂怀桑越发确定这里都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书籍,但老夫人却好似毫不在意,翻翻这个,又瞧瞧那个,像是真的在挑选一般。
难道莫玄羽的灵力真的低微到如此地步了吗?这些书籍连他入门时也不曾用过。聂怀桑狐疑道。
一直到老夫人翻开第三本《周易》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出来。
老夫人笑而不语,而是让他拿来梯子,把书架最上层最左边的那套书取出来。他依言照办。
书的外封虽然老旧,但纤尘未染,很是整洁。而顶层是最易积灰之处,放置的书籍也非常用,显得这套书很不寻常。
老夫人抚摸着卷轴,轻轻打开,里面一套两本,聂怀桑瞧了一眼,竟是金氏家传的御剑、御气之术。
可他上次跟着金光瑶来时,这些书不是都藏在第二个房间里吗?怎会在此处?
许是察觉到聂怀桑疑问的目光,老夫人将书递给了他。他信手翻开,只见扉页上书:“赠子轩吾儿。”
“这……这是!”
老夫人将书收回,抚摸着“子轩”两字,爱怜道:“这是我在子轩成年时,从书库里挑选的典籍,这书上有防护法术,便是用火烧、用刀砍也不损坏。”
聂怀桑一惊,他没想到老夫人与金光瑶的嫌隙如此之深,竟能让她把自己儿子金子轩的书取出来给莫玄羽。看她那熟门熟路的模样,这套书藏在此处定是时日已久,自己还真是瞌睡送枕头。
老夫人将书重新包好,递给了聂怀桑,道:“等一下,那主管需要登记造册,你去寻一套经史子集类的书,将这两本书夹进去,也好过关。”
聂怀桑点头称是。
他走到一旁的书架边,看着一长溜各类版本的易经、集注、释义,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四处可见的书了,拿一套也不会有人注意。
他刚要伸手,忽然感到书架上竟有法阵的波动。他转身看向身边的老夫人,她面色如常,似是未觉。
难道是这里的防护法阵层层叠叠,让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摇了摇头。
当他再次伸出手,那阵波动又清晰无误地传了过来,就在同一个书架的左手边。聂怀桑细细地分辨了一阵,发现这个法阵既不为防御,也不是其他蛊惑人心的幻阵,而是常用的信标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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