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单薄的嫣红还没退却,去了哭腔的声线尤带沙哑,麒笙的表情十足的怔愣,“结,结婚?”
他18岁遇到霍有枢,四年间由相识走向相爱像一场美好的童话,怎么会没有幻想过结婚呢?他做梦都想。
只是白日清醒了,便明白这是奢望,偷偷把所有遮掩隐藏不为人知的憋屈都看成是幸福的代价,不去跟霍有枢提半个字。
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险些被说服,直到今天,直到跪着的这人突然提出,心里那一小簇希望才炸成火树银花,照亮了他的自欺欺人。
“嗯。”霍有枢拇指拂过,把被他牙齿咬住的下唇放出来,语气轻柔,“终于是,等到你22岁了。”
麒笙是笑着的,眼底噙着泪,“干嘛要等啊,我早就……”
他说一半,听到霍有枢轻笑出声,自己没忍住红了脸。
他想起来了,22岁是合法的适婚年龄。
“麒笙。”
霍有枢大概很有变魔术的天赋,麒笙没看见他从哪里,就那么神奇的拿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修长指节掀开来看,黑色丝绒衬布上嵌着两枚极简的铂金男戒,他极郑重地跪的端直,出口字字清晰,缓慢又诚挚,
“今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
疾病还是健康,
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么?”
他举着戒指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紧绷的下颚微微颤抖,甚至不自觉间皱了眉头看起来实在有些严肃。
他知道,自己是个很不懂浪漫的人,而这是场很不像话的求婚,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装束也不对。
麒笙裹着浴巾和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全身赤/裸,脸上还带着泪痕一片狼藉,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天际的星影摇摇欲坠,无人证婚,无人念词,排场小的拉不上台面。
可人对了,他就冲动的不愿计较太多。
霍有枢还从没有这么紧张过,他不知自己等了多久,时间似乎完全停滞了,与麒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争先恐后在他脑子里转了个完整的圈,才终于等到了麒笙伸出来的手。
“我愿意。”那手是直直伸出来,托住了霍有枢打颤的手背,凑到他耳边承诺,“我也只说一次,这辈子,我跟你一起过。”
霍有枢定睛看着他许久,好像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麒笙往他怀里倾,才下意识拦他,反手扣住那只左手,在无名指根摩挲许久,捻出小一号的戒指推了进去。
尺寸刚刚好。
他出口的声音难得哽咽,“嗯……谢谢。”
谢谢你遇见我,
谢谢你陪着我,
谢谢你……肯爱我。
再深沉的千言万语都被一瞬的紧张化作了不成语句的三个字,麒笙跪坐起来,双臂伸展冲他打开,没了牵制的棉被就从肩头往下落,露出半边赤裸的胸膛,他说,“还以为没机会经历这些的,我才该说谢谢。”
传说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麒笙不知真假,只是动了动无名指,觉得其上那点单薄的重量真的箍住了他浮游的心神,踏踏实实落地生根。
无法形容的安心。
霍有枢下巴磕着麒笙的肩头,不叫他看见此刻的表情。可肩颈些微的湿润还是让他知道,这人一定是哭了。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麒笙第一次见他哭。
“原来不是只有我这么激动啊。”麒笙手指**他发间,指腹轻柔的按压,脸颊贴着他的轻蹭,沾上一点湿润的水汽。
霍有枢半晌之后起身离开,除了微红的鼻尖和肿胀的眼睛,已是看不出异样了。
麒笙从小盒子里拿出另一枚戒指,牵起他的左手,缓缓推进。
不等他松开,大手裹上小些的手背,屈指**指缝扣得很紧,两枚相似的环形相互碰撞,冰凉的金属早被体温暖热。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要告诉你。”霍有枢直起身坐在床边,连着被子把麒笙拥在怀里,“我得给你爸妈一份交代。”
日后回想起来,大概麒笙人生最重要的一个生日,就在二十二岁的这一年。
于湘砚痛失生日准备权,还没来得及失落,就被突如其来的请柬惊的喜不自胜,把那不过三页的折册翻来覆去看了不知有多少遍。
“册子里有多少压花你都数清了吧?”欧阳乾收了请柬放好,“悠着点儿啊,别到了婚礼上让人笑话,说这麒笙的妈看着年轻结果早早花了眼睛。”
“呸!”于湘砚抽他一巴掌,“什么叫看着年轻,本来就还年轻呢。”
“是是是。”欧阳乾搓着胳膊,提醒她,“离着日期也没几天了,准备好衣服了么?”
多年相处,他早就摸清了女人的脾性,不管柜子里是不是满的能溢出来,逢上这样的喜事准是没有合适的礼服可穿的。
果然,于湘砚经他一说,不在家琢磨了,鞋跟哐哐敲响,收拾好出了门,为她的新衣自谋来处。
与之相比,霍家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酒席当的天早上,向来闲散的老爷子都忙开了,倒也不干实事,只提着拐杖不住祸祸孟承祈,“酒店安保做好了没有?看好了啊,尤其是那扛着长枪短炮的,一个都不敢放进来!”
“好着呢,爷爷您放一百个心。”孟承祈百忙之中回头看了眼,神不知鬼不觉收了桌上的一碟腌菜,跑回厨房放好,心里又添一个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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