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晗想拒绝，可怎么也张不开嘴，只得改了口，说：“可以。”
闻哲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向沈明晗：“那么，作为朋友，我有个建议。”
闻哲一本正经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沈明晗恍惚以为又回到了从前。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建议你换个工作。你现在的工作每天要接触不同的人，危险系数太高。结合你的实际情况，我认为你应该换一个人际关系稳定的工作，最好是可以避免和Alpha接触的工作。”
一如从前那般单刀直入，不讲道理。
从前的沈明晗会跟他据理力争，但现在的沈明晗学会了敷衍，边走边说：“嗯，我会考虑一下。”
或许是他演得不太像，闻哲发现了破绽。
闻哲拉住他的衣袖：“你要认真考虑。”那神情像是非要让沈明晗当场宣布退出娱乐圈，从此隐居深山老林不可。
沈明晗有一些生气。
沈明晗抽出自己的衣袖，用闻哲惯用的语气对他说：“闻哲，作为朋友，我也有一个建议给你。”
闻哲楞了楞：“什么？”
沈明晗指着闻哲手中的抑制剂，说：“你既然把简白栓在自己身边，就不应该让他用抑制剂度过**期。”
“我没有把他栓在身边。”闻哲解释，“他只是在我身边工作，如果他想要离开……”
沈明晗用讥诮的语气接过闻哲的话：“他随时可以离开，是吗？”
两人都觉得这个句式耳熟。
“他真的可以离开吗，闻哲？你们两人的契合度是100%，你告诉我，他要怎么离开？”
闻哲微微后退了一小步：“你知道……”
“是，我知道。”沈明晗伸手抚摸闻哲的脸，用一种不忍苛责的温柔语气说出诛心的话语：
“我知道你需要高契合度的Omega来平衡你的信息素，家里放着一个Omega你就会觉得安心，你就能冷静地思考。”
“但是，闻哲，你把简白当作什么？一味药材，一个保健品，还是一盏熏香？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你是顶级的Alpha，你只需要他的气息围绕你就可以，但Omega需要更多，需要亲吻，需要拥抱，需要性，才能平复体内的信息素。”
“他本来可以一辈子都见不到和他100%契合的人，平庸但是安稳地度过一生。但是你把他接来了，让他见到了他的灵魂伴侣，让他爱上你，可你却让他备受信息素的煎熬。”
沈明晗庆幸，他比简白幸运许多。
哪怕是闻哲是装的，他也给了他一份梦幻泡影的爱情。
在那样美好的梦里，闻哲尽职地扮演一个合格的情人，沈明晗也是快乐的。
他得到过他的亲吻，他的拥抱，可以在**期的时候软弱地窝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地向他讨要多一份的关心。
但简白呢？
他只有一份冷冰冰的，“你随时可以离开”的承诺。
“闻哲，他离不开你了。遇见了和他100%契合的你，他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你已经毁了他的人生了。”
沈明晗的话语像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撕开闻哲的自我保护，露出里面黑色腐烂的血肉。让他直视那些他知道存在，却刻意忽略的真相。
他以为给了Omega选择的权利，经济上的补偿，和离开的自由，便能抵消他的自私带来的伤害。
但沈明晗告诉他，他毁了简白的人生。
“你给不了他爱情，至少，也要给他慰藉。你的信息素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热，如果你要留他在身边，就不要让他一个人度过**期……”
今天已经说得太多了，沈明晗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闻哲在原地静止了几秒，然后抬腿追上沈明晗的脚步。
“沈明晗。”
沈明晗回过身。
“我也……毁了你的人生吗？”
“我现在很好。”他听见沈明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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