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位于市区里的景区大多大同小异,步行街连着小吃街,河流顺着山川,少数那么几个可能有主打的花草绿植,文化历史,但总的来说,也无非逛逛吃吃四个字。
他们此时正走在人烟冷清的小路上,准备趁着天气还算清爽往那座小山上爬去。非常没有惊喜地,这座山叫做“南山”,原因无他,只因这座山在这个城市的南方。
林然也想起那首前几年大火的一首歌——《南山南》,他下意识就开始好奇,还有些好笑,问何谓之:“你说中国究竟有多少个南山啊?”
何谓之表示这个真的不知道。
林然也想了想,又说:“不过这个名字用得这么多也是有道理的,莫名好听又好看。”
何谓之点头:“我好像有个小学同学就叫这名字。”
林然也猛地抬头看他:“我这准备说!我也有个小学同学叫这个!”
何谓之也看他,笑问道:“那你有没有同学的名字叫——李明或者……陈红?”
他这句话说得极慢,越到后面越藏不住想笑,李明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林然也就已经反应过来。
林然也等着何谓之一本正经问完,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略显做作地回复:“哦!有啊,这个李明还是个国际明呢,每天给他国外的笔友写信写邮件,都不带搭理我们这些凡人的。”
“——是吧,小明同学?”林然也朝着何谓之挤挤眼睛,他猜测以何谓之在大学的表现,小学时候肯定是“李明”那个级别的。
何谓之被他这句转折搞得接不了话,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小学课本里李明的朋友是谁,不然也能给林然也安个新名字。
情侣间不说话还能以肢体动作表达情绪,何谓之于是抱着一种捡漏的心情抓了两把林然也头顶的黑发,还顺带拍了两下后脑勺。
“喂!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说不过就动手啊?”
林然也受了何谓之的亲密动作后才往旁边躲了躲,还故意落后了两步,心里暗忖什么时候偷袭回去。
一小段小路过去又是一段小路,弯弯绕绕,路两旁是人工修剪过的观赏性的绿植,有的还拼成小巧的汉字。每到路口都会有一个指示牌立着,按指示牌的指示,东南西北皆有路,皆有景,只是有的人喜欢提前规划路线,然后规规矩矩按安排走;有的人则喜欢随心随缘,看哪个景的名字顺眼便转过去,中途若是有了惊喜发现也不执着目的,随心驻足便是。
两人在顺着指示牌上“南山”两个字转了两个弯后,林然也为第三个指示牌上的一个名字停了脚步。
——谓之树
这名字太扎眼,自己男朋友的名字,想不注意都难。
林然也拉停身边人的脚步,示意他看指示牌:“谓之,另一个谓之诶!什么情况?”
何谓之没直接解释,只问道:“要去看看吗?”
林然也此时的求知欲大胜,不停点头。
何谓之便带着他跟着指示牌转了方向,换了个方向走了一段相似的小路后视野开始开阔起来,道路也慢慢变宽,原本规律的由青砖石铺就的路也经由圆润的鹅卵石过渡,最后变成了参差不齐的石头路,很不规则,踩上去甚至明显感觉到硌脚。
林然也仔细看了下脚底下的石头路,真真正正是石头,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石头,颜色形状也是随意铺设,至少他没看出什么规律。每块石头的体积还不小,嵌在地上,但是可能是被人踩久了,大多数地方还是平滑的,只是有些棱角还是明显可见。
“这条路走起来有些酸爽啊……”
石头与石头之间的距离也是每个准头,人走在上面还有些摇摇晃晃站不稳。
何谓之握住林然也的手臂,林然也也反握住何谓之的手臂,以一种要么都别摔,要么绝对一起摔的姿势,相互“搀扶”走在石头路上。
走着走着,林然也突然看到了路边一个告示牌:谓之路,小朋友请在大人的带领下行走,或者走右方的专用人行道哦!他这才发现,三米宽的石头路右边是沿路的园林绿植,花草相间,但是隔个三米左右就有一个小道,可以通往再右边的人行通道,人行通道则是一片坦途,最普通的石板路。
何谓之发现林然也的异状,轻轻捏了捏手中的手臂,笑道:“小朋友,有大人的带领,你可以走这条路。”
林然也把脚踏向下一块石头,又没站稳,何谓之手上使劲,稳住了他。
林然也没理他隔三差五的口头占便宜,再说他也没有特别想去走人行道。
“快到了吗?”
“嗯,就在前面。”
果然,又走了没几步,他们俩踏着一路石头,走到了这个景点的中心——一块形状神似树的石头,足足有两个一米八成年人那么高,“树干”占了三分之一,剩余三分之二间或有些长短不齐的“枝干”伸出来,“枝干”上又生“枝干”,再配上深浅不一的褐色,俨然一副冬日枯木的奇观。
更惹眼的,是“树干”那里,刻有几个粗犷的字“谓之树”。
树前有一个用来解说的木牌,大意就是不知哪个年代,这里还是本地官员的一个未开发的后花园,有一日夜里,官员工作累了,出来乱晃,无意间隔着自家矮墙看见这棵树,心生疑惑。当时正值春夏之交,万物繁盛之际,而当夜还刮着一阵不小的风,怎么会有一棵树如此坚硬,小小树木的枝叶在风中却是岿然不动。
触景生情,当时正在官场沉浮间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官员心内突然一片豁然开朗,如此小树也能风不止而固静,他即使只是一介小人物,也应当怀有保持自我的一腔执着。
等到小官员发现这树其实不是树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看着这一奇石,他虽然对自己前些天的豪情壮志有些腹诽,但依旧觉得那天自己看错乃是天意,他也诚心为那天自己的选择而感到高兴。
高兴之余,自然大笔一挥,直接给这石头取了个名字“谓之树”,从此此奇石谓之树。大家便不再把这石头叫石头,直接叫一棵树了。
后来开发景区的时候,拿这个故事做文章,把这附近的路铺成了石头路,取名“谓之路”,和“谓之树”相呼应。
本不是树,只是我们把它叫做树。
本不是路,只是我们把它叫做路。
林然也听何谓之讲完,侧过头看向他,顺着延伸了一下思路,笑眯眯道:“那你呢,你本是什么,今后又会被称作什么呢?”
何谓之也笑,伸出手指微微勾起林然也的下巴,带着毫不遮掩的不怀好意。
“谓之——然也夫君。”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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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划水了两天太抱歉了,今天稍微长些了,流水账好难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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