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斐心柏回答的则十分简短，一副对这个话题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打算多聊的样子，小金有眼色的闭上嘴，只紧盯着路况。
好在后面的路程都一路绿灯，工作一年已经跟着老板出差无数次的助理小金才放下心来，得暇看看G市夏末秋初，是和S市截然不同的热闹的风景。
就在他以为又要和斐心柏这样沉默着一路到客户公司的时候，突然听到斐心柏在后面折起报纸，慢悠悠的说
【之后报纸都我来取吧，你多休息会儿】
难得被这么照顾的对待，小金心里有点虚
【别啊老板，今天是他送晚了也不是我没起来，还是我来吧，您才是用脑多的那个，要多休息】
【没事，不是怪你，再说，哪天不是我比你先起？】
这倒让小金没办法反驳，入职一年，他最大的感慨就是老板大概是一种不需要休息和睡眠的生物，每天准备材料分析条例加上现场走访已经花掉了他200% 的精力，晚上沾床就睡白天闹钟叫不醒，而他的老板斐律师却能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似的，备最难的案子睡最少的觉，关键每天还能清早起床健身，这种没有健身房可以用的出差的日子，也要6点就出门晨跑，自律到可怕。
一起工作时只觉得老板很厉害，可以学习到许多专业知识，一起出差后，他才算真正认识到，自己这辈子也就是个打工仔了，实在是没有成为人生赢家的素质啊。
不过取报纸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抢的，斐先生要自己拿就自己拿好了，跑完步回来正好前台顺便拿上，然后回房间冲澡，再带着报纸边看报边吃早饭，路线很合理，堪称完美。
小金弯弯绕绕想了一大圈，完美的说服了自己。
结果第二天他不光享受的多睡了20分钟，还在酒店门口收获了一个已经等了一个多钟头的斐先生。
【报纸都是送达到前台的啊】
他摇晃着从前台取来的报纸，想笑又不敢笑。
头一次看到斐先生在某件事情上吃瘪的样子。
好在斐心柏也不是会为这种细节在意是人，他只是恍然的问
【那，一般都是几点送来？】
【唔…我其实也不清楚，之前在公司都是早上去就有了的…】
小金和前台的小姐姐一阵嘀嘀咕咕，转头对斐心柏说
【今天七点钟送来的，小孩还不错，让他早点来真还挺早】
【好，我知道了】
斐心柏将报纸卷成筒，敲打着去餐厅吃饭，被前台姐姐拉着加微信的小金忙不迭的跟上。
会是你吗？
应该不是吧，他们都说你出国了。
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怎么想也不可能吧，对方是个，送报的。
太长时间的空白，又是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斐心柏没有笃定对方就是褚天的信心。
只希望下次见面时可以问个清楚。
两个片区的工对褚天来说还是过于繁重了。
上午工作做不完，连带着下午和晚上的家教也都要往后顺延。
身边的小姑娘已经是第三次打呵欠了，传染似的，褚天自己也打了一个。
【老师，你是不是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天没起来啊。】
小朋友揉着眼睛，把困出的眼泪抹干净。
褚天有些哭笑不得，打游戏，他连现在的游戏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每天到家洗漱后就立刻躺下了，但对于每天5点就要起床来说，那点睡眠时间显然不太够。
【老师是最近比较忙，过了这周就好了。】
一周时间，应该够他吧路况记个大概，就不用现在这么耗时间了。
【那要不老师我们这周放个假吧！】
逃避练琴的小朋友开始在一旁假装想帮忙分担的样子。
如果是刚开始出来带小朋友的时候，褚天可能一时放松就同意了。只可惜现在的他面对这种小朋友已经练就出100种应对方案。
【你把梁祝转调的部分来拉一下，没错音节奏都对的话啊我们就放假一周给你背谱用】
小姑娘瘪着嘴，将iPad上的谱子翻到转调部分，心知这个假是没戏了。
又是披着一身疲惫回家，褚天习惯性朝口袋摸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新买的那包烟已经剩个空壳。
前面就是常去的那家便利店。
他车头已转，打算拐去另一家不怎么顺路的店里买。
最近是抽的有点凶。
每天要跑的路程，工作的时长，口袋中的香烟还有点点心事和回忆，一下子都加了量，已经27岁的自己好像又变成了17岁时心思重重的小孩，病入膏肓却无法自控。
明天还是再早点起床吧，总耽误家教时间总归不好。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对于现在的生活来说家教和送奶送报选一份来做钱就够用了。
或许是前两年紧迫的生活留下了后遗症，闲下来的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用忙碌填满自己，就不用想太多这个世界，关于裂缝的部分。
他掐灭烟头，披星戴月的融入进没有路灯的暗色建筑群。
……
【今天的报纸到了吗？】
斐心柏学聪明了，会先到前台问一下。
【还没来呢，您今天起得真早。】
前台亲切的说着。
斐心柏抬头看了一眼大堂电子屏。
北京时间早上5点30，巴黎时间23点30。
他前两天6点钟起床，报纸都比他先到。
为期一周的出差已经过了一大半，却还没再见到那个和褚天极像的送报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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