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白肖犹豫一会，终是没将村长勾结凶煞的事情告诉薄古，既然人已死，就给尚还在世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见薄古对宋辛实在好奇得很，他便将宋辛的身份美化些许，向薄古讲了六分，剩下四分自是不好全说。
薄古恍然大悟，难怪宋辛那般威风，竟真的是天上下来的仙人。
白肖好说歹说才将薄古送出去，屋内此刻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宋辛在沉寂之中率先开口：“白肖，你说，那些人他怎么就真的那么蠢？”
白肖知道他在说那些村民，料得此事对宋辛的影响颇大，便在他身旁坐下，侧头看他：“宋辛，我记得我同你说过，人都是有信仰的。”
宋辛嗤笑：“你是说那些愚民他们有自己的信仰？就这个让他们去送死的愚蠢信仰？”
白肖知道他嘴上没留情，但心里还是难受的，故而比平常都要耐心上许多：“宋辛，你听我说，人的信仰都是值得尊敬的，这是支撑他们活着的动力，信仰不分高低贵贱，那些村民为此而活，当他们认识到他们这一辈子都坚持的东西是错误的之后，他们宁愿去死。”
“可这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更难接受现实。”
宋辛撇嘴：“白肖，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些的，我好心去救他们，他们却将我视为死敌，环境限制眼界，难怪一个半身入土的老村长都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白肖问道：“那你知道什么人是最强的吗？”
宋辛疑惑，半晌说不出话。
“是井底之蛙，在他的世界里，他自己便是最强，他们拒绝外物的渗透，也拒绝超越自己的存在。”
白肖的脸沉了下来：“如果有什么东西破坏了这个机制，自己又不愿从内部改变，那么他们只会自我消亡。”
“他们以这种方式走到最后，也是他们在最无能为力之时选择的最佳道路，你没办法去替他们选择生死的。”
宋辛忽然笑开：“白肖，是不是你们这种教育工作者都这么能说会道的？”
白肖将那些村民比为井底之蛙，从各个角度都在说那些村民无药可救，但却有一种象征性的强大。
白肖见宋辛心情放松下来，自嘲似的说了一句：“职业病。”
话音一落，二人齐齐静了下来。
白肖觉得刚才那个场景太过违和，好似那段话，那些字，他在许多年之前就听其他人说过一样，而他只是在复述。
而宋辛同样，他恍惚间也找到了一种熟悉感，似乎他也曾与人这般心平气和地交谈过。
二人彼此心照不宣，压下这种异样的熟悉感，草草吃些东西，白肖翻身上床便睡了，而宋辛还要打起精神来将玲珑角融入自己的身体，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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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山一行结束，二人均不愿在此处久留，第二天吃过午饭后便回澄阳了。薄古在齐峦市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便要多留些日子，送走白肖和宋辛的时候，他对白肖做了保证，开学一定回去。
白肖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哼着歌。
宋辛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白肖，你心情怎么这么好？”玲珑角现在融入他的体内，不用再有一点小事就要找白肖了，故而他有了底气，就连与白肖说话的时候都硬气不少。
白肖向来不在意这些，他唇角勾着，心情丝毫没有发生改变。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暖橘的光给白肖的脸镀上一层金，让原本凸显棱角的脸变得温柔许多。
宋辛没忍住，情不自禁，用手指戳一下白肖的下巴。
白肖一把握住宋辛手指，转过头来，挑眉看他。
宋辛讪讪地收回手：“没事，就怀疑你魔怔了。”
此刻高铁忽然钻入黑洞洞的隧道，周遭瞬间暗下来，仅剩车厢内温柔明亮的灯光，白肖的目光也随着光影的改变而柔和下来。气压忽然的变化让宋辛有点不适应，他拍拍自己的耳朵，却始终不见好转，白肖见状，递给他一瓶水，连瓶盖都拧开，示意他喝水缓解。
宋辛一边喝水，一边听白肖说：“我哪是魔怔了，我是替薄古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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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二人到家之后，宋辛赖在沙发上不肯动，直嚷嚷着这一趟简直比渡天劫还要累。
白肖一边安稳地吃着自己做好的蛋羹，一边问他：“你的那对角怎么样了？”
宋辛有气无力：“我已经收回体内，总算是不用成天担惊受怕的了。”
白肖手中瓷勺一顿：“我总觉此事有蹊跷。”
“你也感觉出来了？”宋辛的表情不再懒散，他胳膊撑着沙发，支起上半身，艰难望向白肖那边，“就那群凭空消失的凶煞就不好解释，他们一开始还围着玲珑角吸灵力，怎么我出去一趟之后他们就都不见了，怕我？这不可能吧。”
“如果是有人故意引导你呢？”
“我也这样怀疑过，在高铁上我就这么想了，但这也说不通啊，”宋辛拧眉，“我拿回角，这是对我无害的事情，如果是我死对头做的这种事，我就怀疑是他脑子有泡。”
“那先留心着吧，至少现在还没出问题。”
蛋羹的香气在屋中飘散，芝麻与香油的味道完美催生出蛋羹的香味，宋辛幻想着那丝滑柔软，入口即化的美味，望着白肖，不自觉直了后背，吞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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