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兰郡主家的小王爷说的有板有眼的，他居然是编的啊？”张蕤不禁感叹。
她一直都在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个群里，自然也能看到后面“人”发布的灵异经历分享。
“不是编的。”李霖正百无聊赖地磋磨手边的白猫，白猫被他摁在沙发上揉肚子，像是认命了一般，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能进这个群的都是真的撞见鬼了的，而且是在席阳市范围内撞了鬼的。且非厉鬼不可。”
他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没解释原理。不知道是不晓得还是懒得说。说的时候头也不抬，手指灵巧地躲过白猫咬过来的嘴，然后摁住猫头，开始玩猫下巴上的毛。
这猫是他们抓王挚浩的时候顺手抱走的，用它试探了一下“怪奇世界之眼”这个微博帐号。猫是流浪猫，没有主人。那天叫它给跟回了研究所，然后这猫就赖着不走了。
李霖还挺乐意研究所里热闹一点的，所以不顾机房负责人的反对，自己留下了这只猫。
他以前和机房负责人住在稞图超自然研究所总部，总部那边比席阳分部热闹的多。里头至少有上百号人居住、工作。虽说平时他和机房负责人住的地下一层根本没人敢来，但他仍可以听到楼上热热闹闹的声音。
他挺喜欢那种感觉。
即使那种热闹不属于他。
“嗯……我觉得你还是把这猫送走吧。”张蕤定定地看了猫几秒，“我感觉机房负责人已经疯了，你都没发现他这两天绕着你走吗？”
“是绕着猫走……”李霖认真地纠正她的说法。
张蕤沉默了一瞬，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他是不是猫毛过敏啊？”
“不是。”李霖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撸猫。“他就是……单纯害怕这些小东西。”
张蕤本来端起一背水在喝，听了他的话差点呛着。她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但电脑上的新消息提醒吸引了她的注意。
“李霖，有个人想加群。”张蕤说。
李霖站起来走过去瞄了一眼，一个叫做小冯十点睡的人请求加入群聊“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李霖沉吟了片刻，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比对了一下机房负责人发来的资料卡，选择了同意
“你先干会儿别的去。”李霖对张蕤说，“我来应付他。”
张蕤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他，李霖接过来之后直接坐在了她旁边。开始和小冯十点睡聊天。
-活见鬼：怎么，你想好了？
小冯十点睡就是今晚刚刚撞鬼的冯启祥。李霖看见冯启祥的状态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但这一状态很快就消失了。对方似乎正犹豫，不确定是否要向“活见鬼”求助。
-小冯十点睡：……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今天晚上撞鬼了。
李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对方会说什么。他更换了坐姿，让自己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接着打字。
他其实知道冯启祥今天晚上一定会撞到那只横死的女大学生鬼，因为冯启祥本就是他们布下用来引诱女鬼的“饵”。机房负责人在冯启祥身上留过符咒。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冯彩虹横插一脚，那么他们就已经抓住那只女鬼了。冯启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恶气缠身，有性命之忧。
但他不打算直接明说，因为明说对面肯定不会信。不信就不会按照他的指示做，李霖知道，他得显得有点特殊能力——比如未卜先知什么的——这才有信服力，好叫冯启祥相信他。
于是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复道。
-活见鬼：哦？撞鬼？说说你的情况。
-小冯十点睡：你不要在那儿装神弄鬼！不是你跟我说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么！
冯启祥的语气突然开始激烈起来，他显得很暴躁。对所有事情都缺乏耐心。尽管冯启祥很焦躁，但李霖此时却有充足的耐心，他不紧不慢地琢磨词句，准备回复冯启祥。
-活见鬼：很抱歉啊，我不是号主。号主出门抓猫头鹰去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都不会回来了。
-活见鬼：你有事找他等十二点之后吧，如果那时候还有命的话。有些事不是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能解决的。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寻常人看不得。而你们一家却倒霉催的正好碰上。
撞鬼后，阴质入体。起初人类会变得焦躁易怒，接着就是性情大变。而真到了性情大变那一步，离死也就半只脚的距离。冯启祥夜遇厉鬼，一撞撞俩，虽然冯彩虹护住了冯启祥一家的性命，但她到底是只鬼。已然影响到了冯启祥一家的运势。
冯启祥迟迟没有回复，但李霖不急。机房负责人留下的符足够保这小子一命，红衣厉鬼听着厉害，但其实也不算什么太难缠的东西。今天晚上吃了苦头，明天冯启祥肯定就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了。
李霖看他没有回复，就切了界面开始浏览微博，这年头微博上也没什么特别新鲜的事儿，无非就是哪个明星又出轨了，哪个明星参加了什么什么活动。看上去挺热闹的，不过和李霖都没什么太大关系。
他忽而瞥见了一条热搜，“影后凌蛰 面部烧伤 ”，他顺手点开看了一眼，瞧了半天才弄懂，似乎是这个凌姓影后出门度假，所在的疗养院经营不规范，引起大火，整个疗养院付之一炬。且只有凌蛰一个人逃了出来。
李霖看了眼凌影后的照片就没再关注这则新闻了，这女人鬼气森森地，亏心事怕是没少做。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
况且……滨城，离席阳太远了。机房负责人和李霖管不到那里去。
刷微博的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直到十二点，李霖都没等到冯启祥发来的消息。倒是等回了机房负责人。
机房负责人进门的时候一脸疲倦。看起来这次的“席阳市2022清缴猫头鹰行动”确实很费力气。不过一想到安莎供出来的地图，李霖就释然了，连忙让开地方叫机房负责人坐下，然后狗腿地去给他倒了杯水。
机房负责人摆摆手拒绝了李霖的水，他瞟了一眼电脑。在上下拖动了李霖和冯启祥的聊天记录，看了一眼之后就关掉了电脑。
“猫头鹰都抓干净了……今天你在研究所里抓到王挚浩了吗？”机房负责人问李霖。
“没有。”机房负责人没什么表示，但紧跟着李霖笑着说：“不过……他直接撞进仪式的中心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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