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三天了，蒋莱的魔音好像还萦绕在顾长安脑子里，又想到半个月后还能见到这人，他脑瓜子都是痛的。那小孩看样子憋着个大秘密快憋爆炸了，他可不想把这个乌龙等到这个大嘴巴搞得学校人尽皆知，那可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长安怎么去了几天又瘦了？那吃的不好吗？”
难得三个人聚在一张桌子吃饭，蒋正峰瞅了瞅俩人，问了一嘴。
“没有瘦，这两天夜里腿总抽筋，估计是长个儿了吧。”顾长安抓着大鸡腿啃的正香，闻言满嘴油光的回了一句。
蒋昱在一旁泼冷水，“长了，以前到我嘴角，现在都到我人中了。”
顾长安：“- -”
现在的三人饭桌倒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蒋正峰面上不苟言笑，眼里却融了雪似的暖，他动动喉结刚想开口，放在手边的手机却接连响起，提醒他收到了两封未读邮件。
“你们班主任发来的选课确认单。”蒋正峰擦了擦手，拿起了手机认真看了半晌，这才抬眼望向两人，“都选了理？”
顾长安差点忘记了分科的事，闻言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蒋昱，却发现对方也正侧着身子看了过来，轻皱了眉问道：“你选了理？”
“嗯……我选了理？？？”顾长安眼底震动，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蒋昱轻笑了一声，低头勾了勾嘴角，低声骂了句“呆子。”
“怎么？长安选错了吗？”蒋正峰不懂两人打什么哑谜，便把手机递了过去，说：“这上面写了名单，在系统开始分班之前还有一天的修正机会。”
顾长安接过手机，自己的名字高高挂在第一行，后面硕大的“理”字让他心慌意乱。选文是早就想好了的，怎么会鬼使神差的改了理也是他没想到的，好像所有人都认为他选理天经地义，以至于顾长安自己都快要忘了那天的犹豫。
“要是想改的话就改，选文选理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似是看出了他的纠结，蒋正峰淡淡的出了声。
“我……”顾长安心虚的要命，咬了咬唇站起身来，慌乱道：“我去想想吧！明早给您答复！”
他明知道那天蒋昱不可能会看到他，更不可能会知道他原本坚定的勾选在文科的笔尖是怎么跑到理科上去的，可他还是慌张，白皙的后颈泛出了一片微红，像是宣告主人心里的惊涛骇浪。
“这次分班刘老师负责吗？”见顾长安匆匆忙忙跑上了楼，蒋昱轻轻搅着眼前那碗放凉了的粥，安静了半晌才突然问道。
蒋正峰平时工作忙，便托校长找了刘老师私底下来向他定期汇报两人在学校的情况，他没想到蒋昱竟是已经知道了也没发火捣乱，而是平静的问了这么一句。他按下一时间的惊讶，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说：“我可以让她负责。”
蒋昱顿了顿，漫不经心道：“英语老师让我和顾长安互补功课。”
蒋正峰“嗯”了一声，拿纸巾轻沾了沾唇角，说：“我知道了。”
夜晚的星星和清晨的阳光都没能给顾长安答案，本着“今日事明日想，想不起来就不想”的原则，他这一夜倒是睡得香，本想着拖到截止时间算了的，结果起床照常和哥哥的照片打了招呼后，纠结又浮上了心头。
“哥，我选文还是选理啊……”顾长安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抬头望向他哥，可惜他哥只是笑，并不能给他答案。
“选文的话会比较轻松诶，以后还能去喜欢的专业，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毕业之后能找到喜欢的工作也不一定呢！选理的话……选理的话……”顾长安卡壳了，歪着脑袋转了半天眼珠子也没能想出一条选理的好处。他郁闷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翻了翻身边的小柜子，翻出个老旧的笔记本来。
那是顾长生的遗物。里面除了记些乱七八糟的零碎日常之外，就贴满了弟弟从小到大所有的获奖小作文和校报上的投稿小短篇，就连发言稿都整整齐齐的贴在上面。
“等哥哥攒了钱就给你买电脑，打字总比写字快吧？咱们家要出个小作家了哈哈哈哈！”
哥哥认真从报纸上剪下来贴到本子上的场景还是那么清晰，小顾长安以前总是不好意思的把报纸藏起来，却总能被哥哥找到。他会喜滋滋的再读两遍，全然不顾满脸通红的弟弟跟在后面满脸羞耻。顾长安笑了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哥哥的脸，指尖触到玻璃面一阵清凉。
“我好像……还是喜欢啊……”
“我选了文。”
早上提交了修改信息后，他的手机快被班主任和几个理科老师给打爆了，顾长安嗓子说得直冒烟儿，还是蒋正峰替他接过电话后才得了解放。眼下偷溜到厨房想要倒杯水喝，却碰到了站在料理台前的蒋昱，顾长安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跟他说一声。
“啪！”
蒋昱手里的鸡蛋毫无征兆的碎了，****。顾长安吓了一跳，赶忙抽了几张纸递过去，看着他满手的蛋壳碎渣，担心道：“没事吧？”
蒋昱双唇紧紧抿着，直到把手擦干净才说：“没事。”
“喔……”顾长安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去有点生气的样子，便陪着小心，软了嗓子，说：“我觉得理科不太适合我，我做题…….其实很费劲，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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