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长安的嘴和手都变成了青紫色，眼皮儿缓慢的很长时间才眨一次，看起来比以往被欺负的每一次都惨，蒋昱弯腰抱起他，手插进他蹲了半天的腿窝子都没感受到温度，忍不住低头瞪着人又骂了一句：“**。”
顺便把身后跟过来的蒋莱踹进了一边的雪堆里，力道一点也不留情，蒋莱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已经吓傻了，在雪里滚了两圈儿又忍着疼爬了起来，垂头丧气的又跟在后面。
“别，别让他们看见。”
蒋昱的脸臭的要掉冰碴子，顾长安手指头僵的捏不住他的领子，努力磕巴着说：“别扫了大家的兴，叔叔……睡了吗？明天再说好，好不好？我第一次和大家一起过年……”
“你怎么这么烦？！”蒋昱又在瞪人了。
“他们都去后院了！你把嘴给我闭上！再废话把你扔雪里不捡了！”
感受到后腰上的手臂又往外送的倾向，顾长安赶忙抿紧了嘴唇，手不知怎么的没抓上衣领而是晃紧了蒋昱敞开的外套里。
喷火龙的胸口真的好暖和……顾长安舍不得抽出手，悄咪咪的抬眼看了一下蒋昱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表情，放纵了自己的手轻轻的贴在他的胸口上。
大厅里果然没有人，满屋子拆了一半的，没拆封的零食散了一桌子，顾长安头顶着小型烟花被抱进了屋，暖烘烘的热气包满了他整个人，手脚缓了一大会儿才慢慢开始有针扎的感觉。
“喝了。”
一杯冒着热气儿的冲剂被拍在了顾长安面前，蒋昱拉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面色不善的盯着他看，带着不喝就拿被子闷死他的气势。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刚刚一进房间就劈头盖脸的拿被子给人裹了两圈，现在的顾长安只露了一张脸在外面，正费劲的从被子里掏出手来，拿过蒋昱放的很暴躁的水，识趣的不废话，两三口就喝完了。
“滚去找冻伤膏！”
可怜蒋莱在他哥身边蹲的好好的，又被一脚踹了出去，任劳任怨去接热水找药。
“还冷吗？”蒋昱沉默半晌问道。
“不冷了。”顾长安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
可明明裹了那么厚的大棉被还在发抖，蒋昱双手抱胸冷冷的看他，想骂人又被憋了回去。虽然说在欺负顾长安这件事上他首当其冲，可他从没想过把人弄伤弄残，只是想恶心他，想让他不好过，哪知道蒋莱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子做了这么可怕的事。蒋昱不敢想如果今晚蒋莱不告诉他，或者蒋莱自己也忘了这样的惩罚，那被冻在外面一夜没钱没手机，甚至不认路的顾长安会是什么样子。
“你不是年级第一吗？连蒋莱的恶作剧也看不出来，这么**怎么当的年级第一？”
蒋昱把从表妹那里搜刮来的暖水袋暖宝宝一股脑丢进顾长安的被子里，顾长安被烫的呲牙咧嘴也没反抗，他也不是没脾气，只是总觉得不想闹大就忍着而已。刚被冻着的时候气不起来，现在抱着暖水袋好不容易缓过劲儿了又被一通骂，才后知后觉的委屈又生气，一股恼火憋在胸口，牙尖嘴利道：“我哪知道他会这么做，你们欺负人的时候难道会提前打招呼吗？还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被一根神经支配到底的冲动人格？”
“……”
蒋昱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他，顾长安也微微抬着下巴，眼睛里满是不忿。
“我什么都没做就要被人欺负吗？出现在你们家是错的，考了第一是错的，就连走在学校里，走在你面前都是错的，忍着是错的，反抗也是错的。但这些都不是我决定的啊，为什么总要这样对我呢？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当初进福利院！”
发泄了一通倒是逼出了藏了好久的委屈，顾长安说完就后悔，但也没办法，只垂着头恶狠狠的伸手揉了揉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他。
蒋昱在这期间一直没说话，安静到顾长安的气都消了才突然站起身来。顾长安条件反射性的缩了缩肩膀，随后又自暴自弃的想，什么都说了还怕什么，便挺直了身子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直看到蒋昱抬起了手，才不自觉抖了睫毛。
温暖的手掌贴上了自己的额头，手掌的主人猛地用力，顾长安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了下去，他猛地睁大了眼，蒋昱慢慢的凑近了，那双平时总是盛满了冰的眼睛好像化了些似的。
“冻伤膏明早起来涂一下。”他的手掌又用力的按了按，抿唇盯着人看了半天，低声道：“……新年快乐。”
顾长安呆呆看着房间门被轻轻阖上，额头上好像还残留着蒋昱手心的温度，他抬手摸了摸，原来是一片退烧贴。
这一觉顾长安竟然睡得无比踏实，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身体皮实还是感冒药的药效过猛，总之他一夜无梦，一睁开眼，窗外的太阳已经挂的老高了。
额头上的退烧贴不知怎么一夜翻滚跑到了手背上，顾长安呆呆的坐着醒神，昨晚被刺激到了冲着蒋昱噼里啪啦一通抱怨的情景开始不停地在眼前回房，他无意识的捏着那片充满了自己体温的退烧贴，头疼的叹了口气。
“哥哥，你醒了吗？”
“嘘，你小声点……哥哥！你起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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