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浅紫色的蝴蝶,乎扇着薄薄的翅膀飘入殿中,悄悄地落在戮世摩罗的头顶。
笔一下子从手中掉落,戮世摩罗只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困意泛上脑海,打了个哈欠,想要强撑精神,却最终难抵睡意,趴在了桌上。
完成任务的紫蝶的得意地飞起来,落入主人的掌中。
“傻小子啊。”
散去手中灵力,缎君衡上前整理好文件,挥手用役灵术运来一张软榻,轻柔地抱起熟睡的小儿子,小心地放在软榻上。
缎君衡坐到桌前,拿起笔,没有直接批复。而是运用灵术施法写下只会存在六个时辰的字迹,写下自己的见解,多种思路和解决方案。
116.
熟睡中的戮世摩罗面色渐渐有些糟糕,眉头紧皱,牙咬得齿咔咔作响,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缎君衡一把推开面前公文,急步走到榻前,半跪下来。缎君衡掰开他攒紧的拳头,回握他的手,关切地探查他的情况。
“识海出了问题吗?这可大事不妙。”
缎君衡有些难办,最好的办法是他进入志新的意识解决问题,可是就这么未经允许直接进入戮世摩罗的意识......
“罢了,情况紧急,醒来后为父再向你道歉。”
117.
缎君衡走在一条山间简陋的碎石小道上。
糟糕的预想没有成真,缎君衡十分庆幸,也十分开心,其中固然有他强大的意识能力和思维潜入经验,也有志新的意识并未拒绝他,反而敞开接纳了他。
树影郁葱,花鸟相闻,脚下泥土还残留的雨后的湿润,这条简陋的碎石小路,弯弯曲曲地伸向隐藏在云雾中的山峰。
似是过了许久,似是过了片刻,缎君衡不被阻碍地到达了这条路的终点。
118.
酒泉寺。
缎君衡推开单薄的门板,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童音咏颂着经文。
庄重,平和,慈悲,怜悯。
缎君衡看到戮世摩罗背对着他站在院子里,腿被厚厚的积雪埋到膝盖,面向着门窗紧闭的大殿,梵唱传出的地方。
纯白的雪花从天空中厚厚的积云中倾泻,落在他的头上,染白发如雪。
确认戮世摩罗的意识无大恙,缎君衡松了一口气,开始观察周围环境。从寺外看这里只是一间小寺庙,但进入院子里,发现这里的空间被扩展了百倍。
最引人注目的不是正中的殿,而是四面围墙上的门。
一百九十八扇门,各式各样,有华贵的紫檀木,有普通的木门,也有用草扎的门。这些门样式各不同,但都溅上了血迹,靠近一些,能听到门内传来孩童悲伤的哭声。哭声渐渐强,悲伤的声音越加怨恨,门开始渗出血来,在纯白的积雪上显得格外凄凉。
大殿的诵经声突然洪亮,似是紧贴耳边响起。
哭声被压制成了细小的抽泣,血迹也消失不见。
“怪不得为父当初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原来你的超我意识,将这些怨念都压制在了意识深处。但是堵不如疏,这样非是长久之道。”
119.
“我能听到他们的哭声,日日夜夜......”
“嗯。”
“是他们救了我,我差点被炎魔的意识抹杀,是他们帮我抵挡了攻击,是他们让我的意识的一残留.......”
“为父很感激他们,如果不是他们,你也坚持不到遇见为父。但你的意识也因此和他们的执念纠缠在一起,长此以往,你支撑不住的。”
“我不想消除他们留在世上最后的痕迹,他们的亲人都死了,时间带走了他们在他人心中留存的痕迹,如果连我也忘记,就再没有人记得他们了。他们不应遭受的苦难,他们无辜的牺牲,他们的怨恨和夭折的愿望,都不再会有人记得了。”
“但背负这些,很累很痛啊,志新,为父实在是心痛。”
“爹亲,对不起。”
“罢了罢了,孩子都是讨债鬼,为父早就知晓这个道理了。志新,为父希望你不要凡事都闷在心里,我们是你的家人,怎么忍心看你独自承担痛苦。”
“抱歉,爹亲,又让你担心了。”
“傻小子,谁让为父是你爹亲呢?当爹的,就要有不断给臭小子收拾烂摊子的觉悟。”
120.
“就是这里,西剑流旧址。”
戮世摩罗和缎君衡很快找到了,百武会为那些遇难的孩童建立的坟墓。
西剑流在抢夺这些孩子的时候,为绝后患都是斩草除根,百武会辨认不出这些孩子的来处,只好把他们合葬在一起。
这些的孩子,继生离死别后,连魂归故乡都无法。
“我记得,我记得你们是谁。”
“我来了。”
“我送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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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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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们讲个笑话,“邪马台笑大侠”和“天海光流大侠”,《魔戮血战》开篇就让我笑岔气了。
不是说这两位为自己的罪过赎罪的行为有什么不好,就是这个老爷爷讲故事【扯淡】的方式太有意思了,让我绷不住颤抖的嘴角。明明是很严肃的便当场景,但听完老爷爷讲书后,看那些壮烈画面,我不但悲伤不起来,反而被莫名的尬感逼得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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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关于戮世摩罗意识内的景象和私设的戮世摩罗体制,是来自我乐乎上创作的一个戮世摩罗中心文《被遗忘者》,原本准备做第二章《云胡不归》内容的设定。但是因为后续卡文所以坑了,现在乐乎上只有第一章《死在昨日》,《云胡不归》的部分内容如下。说不定哪一天我灵感来了会再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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