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澹台入明居然这个时候开了口，“恐怕不太方便。”叶领雪微微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挑了挑眉：“怎么，我是外人吗？”脸上虽然笑吟吟的，话里却带着刺，指着澹台入明去，捎带把蒋岫也裹进去了。蒋岫听着不舒服，只能强笑道：“没事，没事。”说着替叶领雪拉开后车门，一面避着她对澹台入明挤眉弄眼。澹台入明与他四目相接，眼里写满了勉强。叶领雪谢过蒋岫，可隐隐倨傲仍然让人觉得不大舒服，好像理所当然。她穿着一袭碎花长裙，两手略略提起来一点儿，面朝着外头的方向，斜斜偎进车里，留在外面的小半截裙摆也很快地溜了进去。任谁看了都不禁要暗叹一句她举止得体，从容不迫得像排练了千百次一样。澹台入明站着发犟，脸上不阴不晴，这种难以揣测更加可怕得紧。忽地被人暗暗一扯衣服后摆，抬头看了蒋岫两眼，有点责怪，又有点无奈。蒋岫能有什么辙？给他一个眼神，算了算了。澹台入明这才低身进了车，临了透过车窗又看了他两眼。
经此一出，三人更加没话说。只有叶领雪主动挑起话头，先是睬也没睬蒋岫，只跟澹台入明拉家常：“你离上回来这儿，该有好几年了吧？”澹台入明坐得老远，几乎要贴着车门了，一路上看窗外的街景，听闻叶领雪问他时间，动动嘴抛出一个数字：“五年。”叶领雪像是丝毫察觉不到澹台入明避嫌一样，顺其自然道：“是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这五年，也不回来看看。”她说的话虽多，也不一定中听，总让蒋岫觉得意有所指，却难得的不聒噪招人烦。她与澹台入明拉扯几句，见和个闷葫芦谈也不意外，自己给自己解围说：“这么些年，师弟性子倒没变，还是这么……”她停了停，上下嘴一碰，咬出两个字来，“孤拐。”听得蒋岫一阵心惊肉跳。叶领雪说完不待人反应，自己先呵呵呵笑了一串：“开个玩笑。”无论她说的什么，澹台入明一概不理，倒是蒋岫被这几下弄得十分坐不住。
叶领雪不大受挫，掉转矛头，和蒋岫搭起话来：“蒋先生是师弟什么人？”蒋岫挠挠头，眼神避开前头可能折射出表情的镜面：“咳，朋友。”虽然背对着叶领雪，他也能感到她的目光在后脑勺和脊背上灼灼地烧。“那蒋先生也是同行咯？平常画些什么？”蒋岫愧不敢当，连连否认，叶领雪看看蒋岫，在前排正襟危坐，头也不敢回；又看看澹台入明，避嫌地挨着跟儿坐，头也不屑回，便意味深长一笑，扬声说：“这倒怪了，师弟原来谁都看不上眼的，何况您也不画画儿，怎么聊得到一头去？”蒋岫心里有些生气了，句句都和人过不去，分明是针对澹台入明，有这样的吗？知道的是师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
“叶小姐也不能成天只顾着画画嘛，总得有几个消遣的朋友才好。”叶领雪不知听懂没懂，但接得很快：“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些惊讶。”她又看澹台入明一眼，其实看了也是白看，有谁见雕塑人会平白自己动？“听说不轻易与旁人结交的人，一旦要好上了，可就掏心掏肺的。”这句话还中听些，叶领雪说毕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听说罢了。”蒋岫就纳了闷了，行为举止挑不出毛病的人，怎么说出来的简直不能听呢？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喜欢山河入丹青请大家收藏：(m.zhuiyo.com)山河入丹青追哟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