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比如听戏吧，我就进过那么几回戏院。”澹台入明说着还掰了掰手指，“对，只以前在北京两回。自来了这里，就不常去了。”“美协那边是一大块儿文化区，顺路不也就听那么一出了？”蒋岫差点就要问为什么不来赏晴楼了，澹台入明真真切切地可惜起来：“抽不出空。”
“那最近有时间没有？”
“还有一幅画儿没画完，马上就得选送了。”澹台入明想了想，“怎么？等结了，你请我看？”
“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我好给你留个好位置。”蒋岫说到自家，口气大了起来，“只要是在期上的戏，随便点。”澹台入明听了，轻轻撂下勺，抽了一张纸擦嘴，顺势遮住下半张脸：“你这算以权谋私。”“有什么大不了，反正vip席一定坐不满，空着也是空。”“那你怕是要空一个月，也不要紧？”
一个月？蒋岫听了差点没呛着，不禁又要打探：“你们专业画家，画一幅画要多久？”澹台入明不答，只轻轻一笑道：“别人我不需要知道，但我画得算快，也算好。”眉宇间洋洋傲然，但言语间的笃定带了十足把握。也只有澹台入明这样的，才能把那种讨打的话说得让别人如此心服口服了。
二人从粥铺里出来，拐回大街上。澹台入明抹了抹额头，抢先一步道了别：“家离不远，我逛着回去。”蒋岫本还想喊小吴先把他送了，只好作罢：“也好，路上注意安全。”澹台入明却是不走，只管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蒋岫以为是车多，挡着他不好过马路，看路上一时间有了空档，试探着提醒他一声：“快过去吧，澹台。”澹台入明回过神来：“啊，我等你司机来了再走吧。”蒋岫一时错愕，心里翻上一股暖，他笑道：“我还没喊他来呢，你先回去好了。”澹台入明似乎有点不放心地打量他好几个来回：“那你注意安全。”蒋岫哑然失笑：“知道，你也注意。”
夏夜的街头沉淀着白日暴晒的暑气，和着来往行人的汗水雾气，熙攘更甚，澹台入明在有些拥挤的街头冲蒋岫点点头，又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蒋岫刚要低头去联系小吴，那个身影忽又转了回来，半侧着身子，朝蒋岫的方向又望了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起一只手挥了挥。还未等蒋岫反应过来，澹台入明忙回了头去，加紧几步，没入人潮之中。可蒋岫还能一眼把他从人里找出来，即便是光看背影，即便街头熙攘，直至极目远望，那人变成很小很小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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