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旻煊像是得了嗜吻症，细密的亲吻绵绵不断地落在江衍洐的眉心、眼角、嘴唇，仿佛要从他身上汲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他捧着顾旻煊的头，爱怜地吻过他眼角上的疤，低声问：“怎么伤的？”
顾旻煊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了缩。或许是身体残留着受伤的记忆，那里特别敏感，江衍洐每次吻过都有一股热流淌过全身。
心化了，顾旻煊撒娇般地嘟囔道：“别亲了，不好看……”
江衍洐隐隐约约觉得他对这伤痕有心理阴影，于是吻得更轻柔，小声道：“男人的勋章，明明就很好看。”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伤的？”
顾旻煊拉过他的手，放在唇边，一个指尖一个指尖地吻，含糊道：“忘记了。”
江衍洐还想问，顾旻煊又是一个吻，像是吸食精魄的狐狸精，把江衍洐的心神都勾去了。
江衍洐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回到酒店的，只记得一路黏糊得紧，顾旻煊肆无忌惮地将他揽在怀里，走了几步又停下，断断续续地与他接吻。
人们都还沉浸在祭典的繁华里，小路上只有昏黄暗淡的灯光，他们，和他们的影子。他们似是寻得了一方净土，在这里，没有他人的目光、没有不顺和压力，也不用去考虑未来和未来面临的种种选择。
他们只需要看着对方就好。
顾旻煊开了房门，灯也不及打开，就一路把人推到床上，双手撑在江衍洐两侧，自上而下地在他唇上烙下一个个吻。他已经有了反应，那处毫不避讳地轻蹭着江衍洐的腿根，暗示性地往某处钻。哪怕隔着两层浴衣，童子鸡江同学也禁不住这样的挑逗，全身都烧了起来。
“这里不行。”江衍洐恼怒地把顾旻煊推开了。
顾旻煊像狗皮膏药一样地立刻又黏了上来，在江衍洐耳边低低地笑：“那……回去就可以了？”
江衍洐躲开了他的吻，义正言辞道：“不行，我还没有……没有……”
江衍洐说不出口。科研狗的生活节奏太快，没有太多的余暇去享乐。江衍洐作为万年单身狗，平时清心寡欲得如同苦行僧，根本不知道那事怎么操作。触碰到顾旻煊毫不掩饰欲望的炽热目光，江博士表示，他慌了。
“没有什么？”顾旻煊哑声问。
不懂就要查文献，江博士咽了一口唾沫，说：“我得先查查……”
顾旻煊看他窘迫得像只被蒸熟的虾，连脖子都胀得通红，终于是不忍心再欺负自家新晋小男友了，不无宠溺地笑着说：“行。不闹你。你准备好了我们再继续。”
他们都穿着浴衣，腰带轻轻一拉就能扯开，然而顾旻煊的手仅仅是在那附近流连不去，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江衍洐恍然察觉，顾旻煊在他面前始终是隐忍而克制的。他会适时地把江衍洐往自己的行星上拽，却从来没有逾越。
——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顾旻煊，”江衍洐伸出食指，按住顾旻煊的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顾旻煊舔了舔江衍洐的食指，吓得对方连忙把手收了回去：“宝宝，你打算以后都用全名称呼你男朋友吗？”
男朋友，江衍洐在心里把这三个字又念叨了一遍，觉得好不真实。
“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江衍洐红着脸问。
顾旻煊坏笑了一下：“老公？”
这进展也太快了点。江衍洐一言难尽地扫了顾旻煊一眼，说：“你先熬过三个月的试用期吧。”
顾旻煊的脸瞬间苦了下来：“原来我只是在试用期吗？”他想了想，促狭一笑，说，“试用期也不错，请问您打算何时试用？”
他把“用”字念得很重，某处还不怀好意地贴着江衍洐。江衍洐再次遭到调戏，脸色一青一白，差点要把人踹下去。
顾旻煊见好就收，眼见山雨欲来，立马讨好道：“宝宝先说，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江衍洐回想了一阵，实话实说道：“不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很喜欢了。”
顾旻煊又问：“在我说要追你之前，还是之后啊？”
江衍洐说：“之前吧。”
“有多喜欢我啊？”顾旻煊问，“比起柏喻鑫那时怎么样？”
“他没法跟你比。”江衍洐说。说完又觉得不对，怎么现在变成顾旻煊问他了？
“你是不是不想说？”
“没有。”顾旻煊打开了床头灯，两个人终于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脸，看到了彼此间的迷恋。
“我真的想知道。”顾旻煊说，“而且，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把这个问题的答案留到一个……更特别的时候再告诉你。比如，我们第一次上|床之后。”
这个色|胚！脑子里一天只有这些东西！
江衍洐这次没犹豫，直接把顾旻煊踹到了床的另一边。也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此时正是旅游旺季，这家酒店只剩下了大床房。江衍洐就是再想远离顾旻煊，也不舍得把人扔到地上睡，只能踢两脚表示微弱的反抗和警告。
“睡觉。”江衍洐冷着脸起身去洗漱。
两人轮流洗了澡。江衍洐本来想等顾旻煊，但一晚上的激动与亢奋让精神变得极度疲乏。等到顾旻煊洗完回来时，他已经在梦境边缘徘徊了好一会儿了。
迷迷糊糊之间，一具带了寒意的柔软躯体靠了上来，从身后搂住了他。想到这人委委屈屈地洗了个冷水澡，江衍洐笑了笑，嘟囔道：“晚安，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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