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在糖芋儿耳边压低声音低语:“别轻举妄动。”
糖芋儿就老老实实地坐着了,言砚下巴蹭到了糖芋儿的后脑勺,鼻尖忽然若有若无地徘徊着一股草木清香,医者都很待见草木香气,言砚也是一样。
他将头低了低,果然,糖芋儿的头发上有一股槐花的淡淡香气,槐花花期刚过,院门口的槐树上还稀稀拉拉地残留着几吊,想必是糖芋儿经常在那儿爬高上低的,不经意染上的香气。
言砚以前嫌槐花香味太腻,经常是花一开,就让齐昭将它们全打下来送人了,可现在糖芋儿发间的槐花香气,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可别说,还挺好闻的,言砚抽了抽鼻子。
没一会儿,院子里忽然传来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齐昭警惕道:“怎么回事?”
言砚似有所料地笑了笑:“晕了呗。”
“晕了?”齐昭连忙窜起来,走出去看。
糖芋儿刚一动,就发现言砚的胳膊还由后环着自己的肩膀,言砚也感觉到了,立刻松了手。
糖芋儿跳下床,跟在齐昭后面出去了。
言砚也慢慢悠悠地下床了,他端起桌上的熏炉,也走了出去。
齐昭踢了踢地上晕倒的四五个人,疑惑道:“怎么晕了?”
言砚端着熏炉,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吸了梦晚香,不晕才怪!”
“你在院子里点了梦晚香?”齐昭吃惊道,然后环顾左右,在菜地四周发现了几缕白烟,感叹道:“师兄,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啊,但是你怎么知道有人会来?”
“防患于未然罢了。”言砚道:“糖芋儿上次没死,人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齐昭使劲吸了两口气,纳闷道:“欸?师兄,我们也吸了梦晚香,怎么没事啊?”
言砚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熏炉,齐昭恍然大悟:“噢~这是解药啊,啧啧啧,佩服佩服,还是师兄老奸巨猾,哦不!老谋深算,也不对,是…”
“滚!”言砚对齐昭简单粗暴道。
言砚低头去看那几个人,糖芋儿已经将他们都绑了起来,还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一张画像。
齐昭和言砚也凑了过去,糖芋儿打开画像,发现画中的人是自己。
“有意思。”言砚眯了眯眼,打量着糖芋儿,兴趣盎然道:“能引来这么多九冥殿的人,你身份一定不简单!”
糖芋儿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心里不舒服道:“与你何干!”
“怎么与我没关系?”言砚脸上笑容满面:“这说明你很值钱!”
糖芋儿:“……”
言砚碰了碰齐昭,嘱咐道:“快,把梦晚香的钱记他账上。”
齐昭敷衍地点了点头,问道:“师兄,那他们怎么办?”
言砚斟酌道:“衣服扒了,扔出去得了。”
糖芋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犹犹豫豫地闭嘴了。
言砚注意但他的反应,对他道:“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问不出什么的。”
“我知道!”糖芋儿不痛快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屋了,“砰”一声,重重地把门摔上了。
言砚哼了一声,对齐昭道:“莫名其妙,他乱发什么脾气!”
齐昭一边扒人衣服,一边解释道:“人家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本来就很闹心了,又被这么多人追杀,心里能舒服吗?”
齐昭喋喋不休道:“而且,还总被你压榨!不是我说你,师兄,人家好歹是咱们的财神爷,你就不能对人家好点?”
“我对他怎么不好了!”言砚不满道:“我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住的,又给他看病,对你我都没这么尽心尽力!”
“……”齐昭吐了吐舌头,嗤笑道:“快得了吧,他要是知道你整天拿着个破铃铛诓他,看你怎么收场!”
言砚不以为意,抱着手臂不屑一顾道:“笑话!我会怕他?”
“啊,是,掌门师兄你什么都不怕!”齐昭阴阳怪气道。
言砚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房门,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臂。
风来客栈
“就是这样,我们的人被扒光了衣服丢到了街上,现在还昏迷不醒。”黑衣人忿忿地对坐在椅子上的白衣女子道。
白衣女子脸上带了片面纱,看不出情绪,声音倒是温温和和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黑衣人道:“中毒了,是梦晚香。”
“哦~”白衣女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梦晚香啊…”
“白护法,我们为何不直接放火烧了那竹舍?”黑衣人不解道。
白衣女子道:“那竹舍大夫与万毒宗渊源颇深,老毒物睚眦必报,我们惹不起,况且门主交代过,必须将画上那小子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这白衣女子就是九冥殿左护法白晚月,她经年带着面纱,有人说她艳色绝世,也有人说她貌若无盐,更重要的是,此女杀人如麻,曾是朝廷头等钦犯,后来不知为何,朝廷撤销了她的通缉令,外界说法如云,都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话。
黑衣人无奈:“那我们怎么办?”
“我来安排,你们切莫轻举妄动。”白晚月嘱咐道。
“是。”
“你闹了一路别扭了。”言砚瞥了眼从出门开始心情就不太好的糖芋儿,问道:“没完了是吧?”
糖芋儿不愉道:“我不想出门!”
“害怕被杀啊?”言砚嗤笑道:“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才更容易被杀吧。”
糖芋儿皱眉:“那也比光天化日站在街道上等人来杀要强!”
“小糖芋儿!”言砚停下脚步,好笑道:“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你觉得杀手会在这里动手吗?”
糖芋儿也顺势停下脚步,左右观望了片刻,确实,街道两边摊贩林立,阳光正好,一片歌舞升平的模样,糖芋儿悻悻然地闭嘴了。
言砚心情颇好道:“就凭我一呼百应的人缘儿,就算杀手来了,他敢动手吗?我就问你,他敢动手吗!?”
糖芋儿敷衍地点了点头:“不敢不敢。”
“那你还苦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来着。”言砚啧了一声,佯做无奈状:“带你下馆子还不高兴,现在的小孩儿真是…唉~”
“我不爱吃。”糖芋儿加重语气,眸中尽显不耐烦。
“这不是你爱不爱吃的问题。”言砚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问题是我和齐昭都不在谁做饭给你吃?”
糖芋儿嘀咕道:“一顿不吃又饿不死。”
“你这话说的多没良心。”言砚一把抓住准备溜走的齐昭,继续道貌岸然道:“我能饿着你吗?一顿也不行,万一你饿死了,谁还我钱啊?是吧,齐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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