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冰“啊”了一声，好像很懂的样子，然后问：“陈文与是谁？”
唐成斯无语：“你家小艺人开机仪式上，那个白发男孩子……”
肖长冰想起来那张照片，面色阴郁到有点像是变态杀人狂的男人和苍白的男孩儿。
“陈文与是白的还是黑的。”他问。
唐成斯不愧是肖老板多年狐朋狗友，心领神会之后说：“黑的。”
“啊。”肖长冰挠了挠小腿，春天到了，好像有蚊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忘记关阳台窗子飞进来的。
“就你家小艺人回来那年，张宏儿子生了场病，发烧，低烧，一晚上就退了，可是退了之后就开始不对劲。他原来挺好脾气一小孩儿，烧好了之后居然动手打他妈。”
“还是个人嘛。”肖长冰说，“张宏待自己签的人好不好不知道，但是他和柳书影教育儿子，连我都听说过不错啊，养出来个好儿子。”
“可能还真不是人。”唐成斯神神叨叨的说，“越来越反常，找了人来看，说是看不了，指点迷津让他去请陈文与，那时候陈文与身边还没有这个叫金其聆的小跟班，脾气比这会儿更是差得很。一开始张宏还不信，然后陈文与过去一站，他儿子就正常了。”
“别是给张宏儿子下药了吧。”肖长冰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商业竞争，对老子不好下手，对儿子下手，攻心为上。
“真没有。”唐成斯说，“后头我也不清楚，反正后头张宏就散尽家财，带着老婆孩子去澳洲了。”
肖长冰本来等着听后头的故事，结果唐成斯说一句“后头也不清楚”，实在乏味。
“那我得谢谢他。”肖长冰说，“替冷宙。”
“你可以让他给你装固态硬盘。”唐成斯说，“一个固态硬盘六百五，人工费二十万往上，还可以开发票，发票只能开固态硬盘的。”
“哈？”
“重做系统也行——行话啦，总不能直接说抓妖驱邪吧。”唐成斯又打趣几句，“陈文与这人，真想要钱，能比你有钱，你就不用管了，照他说的，因缘福报，总能报到，不必强求。”他打个哈欠，跟肖长冰说过再见，真去睡了。
对于这条八卦，肖长冰持不信任态度，他更好奇那个给冷宙刷礼物的账号。
平白无故不会有人用一个低等级小号给没关注的主播刷礼物，况且还在弹幕里带节奏。肖长冰登录直播平台，点进那个ID的个人主页看了看，什么额外信息都没有，默认可选头像，空白未填写的个人简介，实名认证倒是做了，但没有关联任何其他社交软件。
不过——
在个人空间里，有一条自动分享的公开内容，是元旦时平台推出的个人数据统计报告，每个月9号中午12点发送到用户收件箱，也就是今天。对于主播来说，这份统计报告可能是新增粉丝、打赏数额和巅峰流量，对于观众而言，就是观看次数最多、观看时间最长的直播间等。
这个连ID都是随机生成的账户，从上个月9号到这个月9号，关注的居然只有冷宙的直播间。
数据显示上个月12号冷宙做了一次直播，这个ID也在看，而且发言了，可惜分享出来的统计报告只能显示“您发送19条弹幕”，不能显示发送内容。后面他还把冷宙空间里的直播录播都看了一遍，倒序观看。
再就是最近这次，他——或者她——发送了43条弹幕，赠送一个礼物。
往前翻不到数据报告分享，可能是他前面几个月根本没有登录过。肖长冰用自己的账号登录网页端之后发现，分享无法取消，但是可以选择不公开显示，不过，就算不公开显示，个人空间也会显示“您发布的内容”总数。这个ID的个人空间里只有2条，一条是本月数据，一条是几年前刚注册时候的，同样是自动发布的那种欢迎词。数字与内容数量等同，也就是说这个人从今年元旦开始，真的从没看过别的直播间，到了上个月，忽然就开始关注起冷宙来了。
物有反常必为妖，肖长冰可不信这个账号的主人到了今年忽然捡起以前基本没用过的号来，开始追冷宙，还花大价钱买最贵的打赏礼物。
肖长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这个ID，后头跟着一串大概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解释。
冷宙回到滨谷的酒店，给肖长冰发微信说过，倒头睡了一阵。殷雪雪敲门送健身餐的时候他刚起来，裹着浴袍就去开门。殷雪雪见多了自家艺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很是见怪不怪。
“冷哥，直播完了泉姐没找你麻烦？”她有点担心地问，顺便将手里的小白兔保温便当袋递给冷宙。
冷宙接过来看了好几眼，很无语地问：“你……谈恋爱了？”
殷雪雪不知道他怎么得出的结论，比他更加无语。
“冷哥，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冷宙举起手上的小白兔便当袋，是那种日式方形袋子，扎好口之后，小尾巴正好像是兔子耳朵。
“这是肖老板买的。”殷雪雪语重心长，“冷哥，你要对肖老板上心一点……”
冷宙心想：我当然上心，而且我现在不仅对他上心，我还想和他上床。
不过他出口的话删减了脑子里的不能过审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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