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宙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肖长冰的睡颜。
光线不算强,而且额头角度有点曝光过度,但还是漂亮的脸。
冷宙想了想,新建一个文件夹,把这张照片拖进去。他的手机壁纸很模糊,像是早些年的后置摄像头拍的报纸,加一个复古滤镜,壁纸是横向设置的,现在是第一张屏,只能看到文字和照片的左半边。
过半小时,冷宙把肖长冰喊醒,他去书房视频会议,出来又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等到天黑,冷宙才去准备晚饭。陈阿姨上次来已经把难处理的食材都处理好放进冰箱,虽说不如现收拾味道好,不过冷宙怎么说也不是真的二十四孝好小狗,他平时只会做白煮鸡胸肉一类又健康又不需要太多工序的食物,真看着五花八门的香料早懵了。他在流理台前对着陈阿姨发来的烹饪步骤逐步进行,最后成品卖相居然很不错,除了摆盘比起陈阿姨来更像是龙卷风摧毁停车场现场。
肖长冰闻到香味,醒了。
“好香。”他爬起来,抱着毯子。
冷宙说:“椒盐虾。”
肖长冰揉揉眼睛,还抱着毯子,“这肯定不是陈阿姨准备的……”
冷宙啼笑皆非:“我和陈阿姨说是我想吃。”
“怪不得。”肖长冰洗了洗手,抓着一只虾的尾巴,“唉,椒盐不是重口味,吃一点对胃没有影响,陈阿姨就是大惊小怪啦。”
“大概你从前胃病太严重吧。”冷宙说,“陈阿姨都跟我讲了。”
肖长冰僵了一下。
“你怎么和顾时一样。”他嘟嘟哝哝地回答,“那——就那一回,而且是空腹喝酒喝的。”
从前公司刚起步,免不了有应酬。那次忘了是跟谁的酒局,肖长冰跑了一天粒米未进,去酒局上先喝了两杯红的,然后断断续续半斤白的、一瓶清酒,偏偏那天吃的还是日料,贵是贵,全都是生冷海鲜。好容易撑到酒局结束,肖长冰在洗手间耐着恶心,用指头抠着喉咙全吐了出来。他不爱吃生鱼片,咽下去之后腻得慌,这会儿不吐,今晚上就别想睡了,等着反一整晚吧。结果吐是吐了,吐出来的还见了点红。
肖长冰茫然一会儿,去水台漱过口,又到自助药店买清新口气漱口水,揣着去挂急诊。
他第一回见顾时真人,就是在医院。
当时顾时是跟剧组人一块儿送被威亚卡……卡到蛋的男主角,医生在手术室处理翻转的蛋蛋,顾时在自动贩售机买水。他助理是个有点胖的男生,跟他一人抱了六七瓶。见肖长冰坐在塑料椅上等着医生喊名字,顾时给他递了瓶水。
“买多了,你头上都是汗,喝点补充补充。”
就这么一句,让肖长冰记住了。
那瓶水肖长冰没喝,他胃里疼,又疼又恶心,连带整个上腹部都跟打结了一样,水从自动贩售机出来还是冰的,就跟咽下去的三文鱼一样冰。他拿着水在外面转了一圈,想找个舒服点的位置,只是急诊的输液室里有一对夫妻在吵架,站那儿听着就头痛,他只好漫无目的继续晃荡,终于发现因为建筑设计问题特别难找到的另一个输液室,在里头坐着,水给了输液室里独自挂盐水的一个男孩儿。
坐了没一会儿,医生就喊自己,查血结果出来;医生说幸好没喝,喝了也得吐,胃粘膜损伤,吃什么吐什么。
病不算大病,就是麻烦。胃病本就难好,全靠调养。五十来岁的老医生看他穿着西装,身上还有股酒味,怎么会不知道又是拼搏工作的年轻人,骂了两句,给他开点药,说再继续下去等着进住院部二号楼吧。
住院部二号楼是癌症病区。
肖长冰忙不迭说好的好的一定会注意。他心里有点暖,顾时的水和医生的责骂构成了深夜孤独一人挂急诊时支撑他继续为了梦想走下去的必要因素。
现在想起来,就不太美妙。
显然冷宙也觉得不太美妙。
肖长冰略有忐忑,冷宙是不是不高兴?这事儿可能和在现男友面前不好提前男友一样。但是肖长冰又一想:我是金主啊,我包了他,他不高兴也给我忍着。
冷宙嘴角一抽:“我没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想?”
“看出来了。”冷宙给他剥一只虾,“吃饭,油腻海鲜少吃,只准吃八个。”
……这跟顾时就很不一样了。
肖长冰不自觉地拿来比较,全然没有想到冷宙跟他只认识了不到一周,而顾时和他有三年半的包养情谊,轮道理怎么也是不能够拿来比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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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到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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