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探现在还不叫沈探,叫林探。
探是秦梅当初用小刀给他刻的一块鹅卵石上写的字,精心打磨后就挂在沈探的脖子上。
没读过书的林森当初摸到这块鹅卵石后啧了一声嘟嚷着,"还以为是什么,结果是个破石头。不过花纹看着挺不错的。"后来沈探跑到算命先生那儿去的时候,算命先生才告诉他这块石头上刻的是一个字,叫探。
是探梅公子款柴门,枝南枝北总来春里的那个探。
曾经林森和林海俩个溜进青楼偷东西吃的时候见到过秦梅,秦梅手里也老是抱着个孩子,嘴里一会叫探儿,一会又抬头说沈云什么的。听到算命先生说这字儿认探,林家兄弟俩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伙叫沈探。
不过林森想了想没告诉沈探他的姓氏,只是说他以后就叫林探了。对外人也声称沈探是他们的弟弟,不过没说他叫林探,只是一口一个这小子那小子。变到外人嘴里就成了林家这小子。
新中国成立后,一切都繁忙了起来。一切都像块白布,还没上色。人人都想上色,人人都想着除旧迎新。
沈探的名气越来越大,但是到后来满了十岁过后就基本快无人问津了。
三人面临的问题又再一次回到十年前。
不过沈探十年来积累的积蓄还够他们花上一阵子,林海也在不断賺钱。
林海跑到码头上去帮客人拿行李,还没成年的林森骨骼结实有劲,能拿到其他工人两倍的价钱,可身高却被足足压下去了。
用算命先生的话来说就是用自己的青春去换另一份工钱。
每听到这儿,沈探就咧开嘴朝他笑着:"放屁,别人林海工钱比你高多了去了。"
林森也成年了,刚成年就立刻去当了兵。他说当兵不会花他们的钱。当时刚好遇上抗美援朝战争,他二话不说,没顾上两个弟弟的反对,天还没亮,用瘦弱的身子扛着小包的行李就走了。
这下算来,少了林森,加上两人本来使用就拮据,还剩了不少余钱。林海建议沈探去上学。
林海说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倒是笑话了自己远在地下的父母。他按着自己被晒得黝黑的肩膀,笑嘻嘻地对沈探说:"你小子聪明些,去读书。给老子们当个大官回来。"
沈探很小就对戏子里面所唱的诗词很感兴趣,一坐就是一整天。每次杂耍完了过后都要跑到私人书店里顶着挨骂的风险偷偷翻几页图画看。
林森知道沈探爱看书了过后也没有责骂,只是嘲笑着说:"大字不识一个,看图画倒是还感兴趣。"林海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直打哈欠,看到图画也就是停顿一下就过了。不过每次都还是会偷偷攒钱给沈探买书看。
沈探听了林海的建议,连连点头,把谦词都忘了,兴奋地抱住林海,把林海勒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沈探的儿子沈林并不觉得读书是个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时间回到现在---------
自从沈探的高烧不止把王静吓坏了后,天刚朦朦亮就开车往城里赶。
沈林坐在副驾驶上盯着加快频率从不停息的雨刮器。有一片树叶挡着了,雨刮器唰的一下把它刮飞了出去,有一只淋湿了的花瓣落到玻璃上,恰好在雨刮器刮的范围之外。花瓣依旧安然无恙地停留在玻璃上。但没过一会儿就烂了,风很大,花根本禁不住。
如果说雨刮器就是冷漠无情的革命,那么所有的事物无论在何处,甚至是置身事外,同样也会遭受革命的席卷,被摧残的丝毫不剩。
沈探坐在后座上,身上盖着王静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弄掉了的毛毯。
他已经年近五十了,看见外面飘飘洒洒的细雨,泥泞被车轮卷起万丈高,他似乎回想起林海送他去学校的那一天。
也是在泥泞不堪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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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作者想说嗯...这篇文是相互交叉的,不要搞混了。我会分明时间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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