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哥在端午节前一天的傍晚赶了回来,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风尘味。
没错,风尘味,用通俗一点的语言来说就是挥之不去的,浓浓的脂粉味,我娘眼里的嫌弃简直可以化为实体。
他抱歉地微笑道:“对不住啊,回来得有些晚。”
我娘:“玉衡不是我说你,你在外边浪我们管不了,你好歹得收拾干净回家吧。”
二姐:“啧啧,又是去哪个温柔乡了。”
四哥面色不改:“那我先去换身衣服,去去就回——”
我娘叹了口气:“你一会直接来一起吃晚膳吧。”
四哥应了一声,欢脱地往外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给我塞了一把东西。
我:“??”
四哥:“嘿嘿,惯例。”
我展开手心,果不其然是一把糖果。
我:我已经及冠三年了啊四哥。
四哥对着我嘻嘻一笑:“这是我们家老幺特有的待遇。”
幺姐:“你清醒一点!人家已经二十三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给了我四哥个面子——随便吃了一颗。
这糖和我四哥往年给我带的糖不同,甜味不重,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与家人一同用了晚膳,我回到了书房——天刚刚暗下来她们就不约而同地让我回自己寝宫去找个妃子侍寝。
我:…行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知道我要去找妃子侍寝的时候,我四哥的表情有些微妙,根据我的分析他大概是欲言又止。
我:不要这么小看我啊!
翻牌子时,我随手一翻,德妃。
如果我没记错,德妃才满十六,之前还未侍过寝。
毕竟和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在一块,实在是让人新生愧疚。于是当年的我吩咐待德妃十六岁的时候再刻牌子。
现在想来,时光荏苒,这姑娘也十六了。
如果我没记错,德妃是个文静女孩,不会闹幺蛾子的那种,今天一定能!一定能!
不过德妃我记得是个胆小的女孩,我思量片刻,准备自己去德妃的寝宫——毕竟人在熟悉的环境里,紧张的情绪会有所缓解。
然后我看到德妃更紧张了。
我也知道了她更紧张的原因。
这位妃子站在一屋子的兵书前,手里还捏着一把匕首,而她面前的墙壁上有个靶子,靶心上已经有三把匕首盈盈而立。见我来了之后那把小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德妃哆嗦着跪了下去,一张小脸红得快要爆炸。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得有点头晕目眩,过了半天才道:“爱妃请起。”
说好的文静的女孩呢!说好的从不搞事呢!原来你是这样的女孩吗!德妃!
德妃依旧跪在地上,面庞上的红色一点点消失,身子却还在颤抖:“请皇上责罚臣妾!是臣妾…是臣妾…”
我看着不由得有些心疼,上前一步扶她起来:“只要爱妃不伤着自己,看看兵书,练练剑法怡情也是无可厚非。你本就是将门虎女,朕早该料到的。”
德妃听了这话,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眼角是一片微红,声音里带着哭腔:“皇上不介意臣妾…看这些?”
我:当然介意啊!想着都慎得慌啊!我想回我的寝宫啊!
我:“当然不介意,说起来我剑法从来没赢过我二姐,你可别告诉别人。”
德妃低下头露了个浅浅的微笑:“皇上说笑了。”
其实德妃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倒像是个小家碧玉,说两句话就结巴脸红,身上也没有像皇后和其他妃子那般与生俱来的,从容不迫的气场。
后来细细一想,虞老将军多年征战,多半对自己的儿孙后辈疏于管教——这一点从德妃她爹和她哥哥身上就可见一斑。
我走到书柜前,随手抽出一本书:“你还看六韬啊,这本书我感觉挺难懂的。”
德妃:“还,还好吧…”
我翻开那本六韬,目光略过密密麻麻的批注,稍微读了一两句,心里不由得暗暗心惊——这姑娘是真的在好好钻研兵法,而不是摆着一屋子兵书当作摆设。
我:“这是你爷爷教你的?”
德妃:“爷爷教过我一些,自己也有学——这本六韬爷爷大致和我讲了几章有意思的。”
我点了点头,把这本书好生放回书架上:“虞老将军的确——”
我:!!!
德妃也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看向我。
为什么刚刚我说话的声音是女孩子的声音啊!
我飞速想了下今天发生了些什么,最后记忆定格在我四哥递给我的那一把糖果,以及知道我召见妃子侍寝之后,欲言又止的眼神上。
这个王八蛋给我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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