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皇帝,一个对天下负责的皇帝。
当我还是个皇子的时候,我是皇帝最小的儿子。我老爹是个皇家罕见的情种,只娶了我娘一个。
我头顶上有两个兄长三个姐姐,大约是家庭环境太和谐,导致我的两个兄长一个喜欢书法绘画,一个沉迷医术无法自拔。
当我七八岁的时候,我爹娘发现我两个兄长别说争夺王位,估计把皇帝这个位置送到他们手上他们也会反手扔掉,若是按着他们坐在那把龙椅上估计我朝就完蛋了。
于是我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起来。
最开始是要求我一年之内读完四书五经,和我父皇说自己的心得体会。
然后是每天追加的两个时辰习武。
再然后是当朝丞相每天和我一个时辰的会谈,内容大概为如何治国和朝廷要闻,过了我爹要抽问,答不上来我罚零花丞相罚俸禄。
最后,我全年无休,每天除开吃饭睡觉只有半个时辰的空余时间。
那半个时辰我全拿来看话本了。
明明之前我可以一天看十本,但现在为什么一天只能看一章。
我的年少时期一直有一个终极困惑:为什么习文练武,和丞相谈天的时间过得那么慢,看话本的时间却过得那么快?
那一天我凉亭里在背兵法,我大姐抱着一箩筐花儿路过,看着我不由得赞道:“阿彦真棒。”
其实平日里我和我大姐是没有什么话聊的,毕竟她喜欢女红刺绣,我和她唯一的交集就是喝她用各种花酿成的水和甜酒。
但只要一背书,背书以外的任何事都会变得无比有趣。
于是我对着我大姐说道:“成天背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大姐笑了起来:“待你当了皇帝,大约就自由了,你想,一国之君,没人管得了你。”
我顺着她的话想象里一下,心里不由得爽了一下。
一时想象一时爽,一直想象一直爽。
感觉生活有了盼头。
我从回忆中醒来,口水打湿了案桌上的奏折。
盼头是虚假的。
一国之君如果真的那么爽,为什么我那两个哥哥的影子都看不到?他们又不是傻子。
当年我父皇积劳成疾,在病床前奄奄一息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阿彦,我走了,你一定要为这天下负责啊。”
我们一家围着我爹,除开我娘全都泣不成声。
我爹:“皇帝但凡有一点懈怠,但凡有一点品行不端,都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要遭殃,不知会有多少人为了迎合你走上弯路,所以,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
他见我点头,又看向了我娘:“萱儿,是我对不住你…”
然后他拉着我的手失去了力气。
我放声大哭。
现在我也想放声大哭,尤其是想到我那两个在云游的哥哥和我那三个自在逍遥的姐姐。
你妈的,为什么。
一个好皇帝不能骂脏话,所以我只能在心里想想。
把奏折改完,天已经黑了,我一边想着怎么完美处理北方的洪灾,一边看着小太监递上来的盘子。
他说:“请陛下翻牌子。”
我的后宫人丁稀薄,虽然比起我爹也多了不少,也就一个皇后四个妃,外加一个贵妃罢了,无一例外,全是政治婚姻,我的少年时代忙得连一个通房丫头也没有,更别说什么青梅竹马了。
我看着牌子,心里一阵疲惫,但是想到我现在登基两年,半个孩子也无,遂随手一翻。
琬妃。
她是谁?
哦,好像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户部尚书?军部尚书?
看着小太监退了下去,我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抓还好,一抓掉了一把。
我自闭了,然后想着今天难得处理完了政务,可以出去溜溜弯,于是又想开了。
我一个人在后宫里瞎晃悠,后宫在几年前被我娘和大姐种了一大堆花,每个季度总会开那么几种;当下正值五月,月季的香味弥漫在夜风中,让人心情愉悦。
然后我经过一处小亭,里头有几个女子围作一圈,中间摆了个漂亮的提灯,暖黄色的光照出她们曼妙的身段和漂亮的脸,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过来。
我的心情更好了,便驻足看着我的妃子们,忽然有点好奇她们背着我会说些什么,遂躲在一旁的梧桐树后。
一个女子笑道:“当年皇帝的孝期刚过,娶我进宫…”
我想:啊,这是皇后,原来她声音这么好听吗,以前怎么没发现。
皇后继续道:“但是我被挑起了盖头,看着那张脸,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算是死在宫里也值了。”
我想:听着自己的皇后背后夸我真让人脸红心跳。
皇后笑了起来:“谁知道之后就是一场灾难——皇子难道没有通房丫头?那一天我真的以为我要死在宫里。”
我:???
我的妃子们一齐笑了起来。
另一名女子附和道:“皇帝的确,样样都好,就除开那一样。我现在只希望他多来后宫走走,与我等保持纯洁的上下级关系,但是又想着,如果多来几次,情况是否会有所好转。”
又一名女子笑道:“琬妃妹妹想得倒美,要我说,皇帝真是白瞎一张美人皮。难道说中原的男子都是如此?当年我还在我族之时,也是看过不少大梁的皇帝逸事,现在看来,我看到的那些纵情声色,不理朝政的皇帝都是假的?我们姐妹几个长得又不难看,怎么他心里眼里只有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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