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与诺资金与武器,同时承诺不插手李锻山管辖的省市。
李锻山并不想拒绝。他认为只要自己地盘上的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就够了,其他的没必要管那么多——
他一向如此,要的是山西的人们吃得好穿得暖,有车坐有书读,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他对山西有多尽心尽力,就对其他省份有多防备——甚至连山西的铁路轨道都与其他省份的粗细规格不同,防的就是别人的火车进家来。
“......但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卖国贼吗,”钟淮脸颊上的痣都暗淡了几分,眉眼忧愁:“少校劝过了,没用,反而惹得大帅大动肝火,要卸了少校的职。”
说到这他看过来,眼中隐隐有着期盼的光:“您觉得,怎么样可以让大帅回心转意?”
陈明礼挠挠自己的腮帮子,看钟淮一眼:“让他不听日本人的啊?”
“对。”钟淮点头,殷勤期待。
“我觉得啊,”陈明礼盘腿坐在床上瞟床边坐着的钟淮,莫名有些窘迫,挠完右腮挠左腮,瞟了一眼又一眼。
他这动作弄得钟淮有些着急,撑着床往这边爬了爬:“您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啊。”
看他着急陈明礼就直说了:“我觉得,可以替他拒绝呀。”
钟淮一愣,问:“什么意思?”
“李少校可以以大帅的名义拒绝呀。”陈明礼暗示。
然而钟淮没听懂,一头雾水:“少校,她怎么拒绝?”
陈明礼只能把话说明白:“很多方法呀,扣了日本人派来商谈的人,驱赶省内的日本商人,以大帅的名义写通报发出去,表明要跟随南京府。”在他看来方法太多了,任何一件,都足以撕破跟日本人表面平静的脸面,
钟淮内心大惊,已是目瞪口呆,
“你和苏副官不是关系不错吗,”陈明礼提醒他,“想知道日方那边是谁在跟大帅交涉应该不会难。”
苏富银,李锻山去哪都带着的副官。钟淮确实跟其关系不错,年前还一起吃过酒。只是,他看陈明礼,胸腔里剧烈震动:“要是大帅发现了......”
陈明礼举起爪子,抠了抠鼻头,说:“你们要是做的好,等大帅发现了,他已经把日本人得罪透了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钟淮一思索,砸拳咬牙:“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有着担忧,又来看陈明礼,“只是,到时大帅责罚少校怎么办。”
这,陈明礼犹豫着给他建议:“买只烤鸭哄哄呀?”
哪知道钟淮还真考虑:“是给少校还是大帅?”哄大帅不要责罚,还是哄少校被责罚了不要难过?
陈明礼觉得这一刻的钟淮实在太实诚了,一偏头装作思考了一下,回头来认真说:“不如买两只吧,一人一只。”
钟淮觉得可行,二呆子一样,点头:“行,买两只。”
他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就这样还天天想着跟李眉芮枪里来炮里去。陈明礼有些担心,眨巴眼看这个总是婆婆妈妈的男人:“你要注意安全呀。”
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钟淮看陈明礼,忽地脸颊抖了抖,裂开嘴是个笑,双眼是飘荡着芦絮的湖面,温柔得很,他点头,说:“好,我一定小心。”
他看着陈明礼,一看看了许久,满脸孩子长大了的欣慰,直看得眼睛开始泛起水光,一仰头去抹眼角,口中替自己找补:“眼里进沙子了。”
在屋里,无风无浪地,哪里凭空出现得了沙子。
陈明礼不揭破他,挪近过去,伸出爪子来给他擦眼睛。
等钟淮平静下来,跟陈明礼对视着,忽然倆人就都笑了,一如当初行军途中那样。
“老了老了,总是忍不住多愁善感。”他感叹,明明不到三十,却说自己年纪大。
陈明礼看他脸庞,虽然皮肤粗糙,但并无半丝纹路,反驳:“你不老。”
钟淮被他给逗乐了。
乐完了又支支吾吾:“您,别怪我这回自作主张。”
陈明礼知道他说的是送自己来桓栴这事,摇头:“我只生了你两天气。”说着还比了两根手指以做证明。
跟他跟得久了钟淮知道他有说话只说一半的习惯,不放心,于是把话问全了:“那现在呢?还气吗?”
陈明礼摇头:“不气了。”说完挪到床边,放下腿,与钟淮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钟淮顿了顿,又说:“我本来不放心,怕您离了我们过得不好,但又不想您玄坛那样,落得一身伤病。”
是又犯了婆婆妈妈的毛病,有些局促地叨叨:“如今兵荒马乱的,不知道哪年才能太平。也许十年二十年,也许就一直这样乱下去了,我是觉着您不该这样天天枪口跟前晃。你年纪还小,聪明,为人又善良,不应该被拔着个儿长,就该好好安安稳稳平平静静读几年书,等长大了肯定能干番大事业,”却又不知道什么是大事业,一顿,“也不一定要干大事业,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也蛮好,”突然停了下来,垂下了头,
半天叹了气,声音低沉:“其实是我鲁莽了,您根本不愿离开我还硬,”
“我不怪你呀,”陈明礼打断他的自扰,去看窗外远处绿树成荫,认真道:“我真的不怪你。我挺喜欢这里的生活。”
这里是景美食精,有着李丞四章泽楷沈得意等人,并不会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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