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你在做什么？”我看着景游脚边散落的竹条问道。
他手里还正削着另一些。
他停了下来，“削竹子。”把手里的细竹条摆弄给我看。
“你要做什么？”我把细竹条接了过来，打量了一番，有个略显荒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你在做灯？”
“嗯。“他羽睫微垂，翕动几下。
我居高临下，竟无端从他这垂眸的动作中觉出了些他的赧然。
“那你要给我糊个什么？”我在他身边坐下，“兔子灯会不会？”
他听了我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可以。”
我看着他认真对付手上那些竹条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真的得到，真好似美梦成真。
发傻间又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便忍不住笑道:“你们为什么会……我们明明这样久没有见了。你当时还生我气，我随夫人去看你的时候你从不肯见我。”
话音刚落，刀锋便在他的指上舔了一道口子，血珠子立时便涌了出来。
我顿时将自己的问题抛到脑后。抓过他的手，皱着眉拿帕子给他捂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安静地任我抓着。
我拿开帕子，那道口子已经不流血了，“小心些啊，你这样生疏我都不好信你会做了。”
“会的，”他低声道，而后倾过身来，将我搂住，“喜欢很久了。”
“你喜欢很久还能削到手？是不是学了便扔到一旁，平日里从未练习……”我的声音渐渐变小，后知后觉他这句“喜欢”答的并不是灯，而是我之前的那句未尽之言。
我的脸有些发烧，故作镇静地拍拍他的背，“……嗯。”
幸好他只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接着去掰弄那些竹条。
“我去外面走走。”我站了起来，顾不上多解释，慌忙离开。再在这呆一会儿，怕是要叫他识破我的心慌。
我沿着院外的小路将这附近的几个院子绕了一大圈，待到自己冷静下来了才慢慢走回去。
我瞧着面前这个歪扭的灯有些反应不及，再看看那个提着灯的人——我在那冷淡面色中瞧出了些无辜。
“……这是，兔子灯？”我迟疑道。
“嗯。”他微微颔首。
他这糊灯的手艺……有点糟糕。
我哭笑不得，正要接过他这几乎瞧不出兔子模样的灯。
他忽地又缩手回去了，“我再做一个。”
“哎……”我抓了个空，“这个也、也……”
这违心之言实难出口。
“也什么？“他看了过来，点漆双眸清清泠泠。
我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咳，那你再做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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