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的确，在此之前，季水浓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做生意的方式。
劫鸢问道：“那么，狐主是同意了？”
季水浓说道：“合作可以。”
劫鸢听罢，顿时展露笑颜。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季水浓说：“我投五成，但我要分六成。”
劫鸢微怔，果然，做生意的都免不了一个“贪”字。
“这不合规矩……”
“有明确的文书，就合规矩。”
“这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所以，为了弥补你们，我亲自给你们做宣传。”
“……”
“当然，主要制定与决策还是在你们，我不参与。”
“……”
“这样，你觉得公平吗？”
季水浓轻笑着看着惊愕之中的她。
劫鸢心里乐开了花：“公平，公平，如果是这样的话，完全可以接受！”
妖界的惊鸿四美，在人界的名声是远超其他大妖的，季水浓愿意亲自帮参与宣传，无疑是天大的好事，别说是她多分一成了，多分两成都可以，更何况，她还很大方地保留了魔界一方的主要决策权。
出人意料的，这次妖界之行就这么大功告成了。
季水浓最后还热情地留下她们用晚餐，不过劫鸢一心急着回去发家致富，只好婉拒了她的好意，季水浓也不勉强，趁着送行的工夫，与她说起了一些闲聊的话。这一次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她，但确实是最特别的一次，在她的印象中，魔尊劫鸢是个非常冷酷不好相处的魔，她不爱与外族打交道，不论是神界的神仙们请她相聚，还是妖族的大妖邀她赴宴，她从来都不搭理，傲慢非常，在外界眼中，劫鸢甚至是个有些刚愎自用的魔。
慢慢的，六界再也没有人主动邀请她了。
季水浓觉得，有时候外界传言，不能尽信。
劫鸢尴尬得很，无法解释她说的这些传闻，只能不断地敷衍搪塞着。
好在，她也没尴尬多久，便登上了回去的摆渡船。
在船上，劫鸢忍不住好奇地询问夜羽月。
“月君，我以前是不是和你们关系都不好？”
“属下不敢妄言。”
“没事，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又不会怪罪你。”
夜羽月沉默着，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可她越是这样，劫鸢就越好奇了，她现在开始怀疑，她是因为太坏才被不知名的谁给打死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魔界的，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师父，她刚愎自用，大逆不道，师父迫于无奈，对她动了手，而现在师父对她的疼爱有加，其实都是愧疚之心，这个可能性太大了，要知道，按照他们所说的，她的力量很强，魔界除了魔姥之外，无谁能出其左右。
原身估计是反派无疑了。
不然她藏那么多兵器干嘛？
在这个世界，兵器等于什么？
等于军火！
劫鸢已经自行脑补出了一场“魔姥挥泪斩徒儿”的大戏。
“月君，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做魔最重要的，就是无愧于自身，你说对不对？”
她继续忽悠夜羽月透露消息给她。
而事实证明，夜羽月的确很好忽悠，她虽然沉闷，但完全不擅长撒谎，情绪都写在脸上。
夜羽月缓缓说道：“并没有所谓的关系不好，真要说的话，应当算是没有关系，您从来都不在乎魔界四玄君，时常对您提出各种要求的监魔者夏成铉，您也很少理会，在我们的印象中，您只肯听魔姥前辈说话。”
劫鸢颇为惊讶：“我完全不管事吗？”
看来是个非常不负责任的魔。
夜羽月点着头。
“那上代魔尊为什么传位给我？”
劫鸢就不明白了，魔界的头领都这么随意的吗？
夜羽月说：“因为魔姥前辈就您一个徒弟，她对您视如己出，而且当时的魔界已是强弩之末，需要一个足够镇得住的强者上位，才能稳定魔界大局。”
劫鸢还是不明白：“上代魔尊怎么死的？”
夜羽月说的很随意：“活腻了，就死了，大家都这样。”
劫鸢一时无言，敢情上代魔尊也是个自暴自弃的魔，活太久了无聊了是吗？
“那我是怎么来的？”
她现在很想知道，她父母是什么魔，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您是魔龙族后裔，巨龙是六界上古大魔之一，根据记载，六界混沌时，巨龙便存在了，和一些神族拥有着同等地位，但伴随着天地变迁，巨龙不再适应这个世界，整个族群退化成了魔龙族，居住在最古老的魔界中，而在三圣三邪止战印尚未被创造之前，魔界曾多次发动对外战争，最后，魔龙族败给了三界联军。”
“三界联军？”
“神、仙、人。”
“哦哦……那我没有被消灭吗……”
“当时，因为魔姥与媂云神君私交不错，神界那边网开一面，留下了两个拥有魔龙族血脉的孩子，一男一女。”
劫鸢，便是其中之一。
苏清幽一直都是反战派，但是当时的魔尊是魔龙族首领，丝毫不听她的劝，硬生生带着全族走向了灭亡。
劫鸢未曾料到，她现在能活着，还是因为媂云。
不过夜羽月提到，她还有一个同族。
“那另外一个魔龙族的魔呢？那个男的，去哪里了？”
“他年长于你，不仅如此，还亲眼目睹了全族的灭亡，在年少时便跑出魔界了，魔姥前辈拿他也毫无办法，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总之，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练就了几乎无可匹敌的魔功，他坚持要为族人报仇，试图号召群魔与他一起重启六界大战，然后，他就被魔姥前辈扔进了魔界禁地西渊，进了西渊的生灵，不论多厉害都必死无疑。”
“……看来魔龙族的魔，都挺冲动暴躁。”
“有关于他的记载并不少，您若是去找，很容易找到，他名唤洛苍岐，被魔界称为——魔之惊叹。”
“不不不，我对他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个反派。”
“反派？”
“就是很坏的意思……”
“您虽然古怪冷漠了一点，但谈不上什么坏。”
夜羽月显然没有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劫鸢现在大概能确定，自己就是个反派了，这种身世不当反派都说不过去。
师父对她那么好，没想到自己是个狼心狗肺的反派。
她颓然坐在了船板上，兀自丧气起来。
正唉声叹气着，夜羽月突然叫她：“尊上，你看——”
劫鸢撑着膝盖起身，顺着夜羽月指的方向去看，远远看到了一艘飘在妖渡海上的摆渡船。
船上立着好几道白色的身影，其中一抹，恰好是那熟悉的衣裳以及熟悉的侧颜。
白色的仙裙与如瀑墨发顺着海上妖风轻轻扬着，一如既往的仙骨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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