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其实有个主意我觉得也挺不错的，”梁爽搭上荆呈的肩膀，一本正经，“我们可以拿这照片勒索那姑娘。”
“你认真的吗？”周弋笑了。
“我认真的啊。”梁爽说。
“这是违法犯罪，平时哥怎么教你的，哥就教你这样做人啊？”荆呈瞪了她一眼。
“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梁爽不服气道，“而且你也别说我，你还偷拍呢。”
“我这是留一手。”荆呈说，“再说了，就算你勒索吧，这女孩儿也应该没多少钱。”
“有钱应该也看，看不上闯哥是吧？”梁爽的表情有点儿苦涩。
“嗯。”荆呈的表情同样苦涩。
在街边儿玩了几个跟音乐文化稍微有那么点儿沾边的VR游戏之后，荆呈就困了。
梁爽正跟挂在娃娃机上了一样，不停地投币输出，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于是荆呈扯了扯周弋的衣服。
周弋放下VR的耳机，看着他：“嗯？”
“困了，回吧。”荆呈说，“这文化节确定不是某部门搬了小半个游乐场过来么，跟音乐到底有什么关系。”
周弋笑了笑：“走吧，我也困了。”
“你们年轻人也困了是吧，那就不是因为我上年纪了才觉得没意思，是因为这地方是真的没意思。”荆呈说。
“嗯，是的。”周弋说。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幽默，我说什么你都是。”荆呈嘶了一声。
“是么，我觉得我还挺幽默的。”周弋笑笑。
荆呈看他一眼：“你每次回答我问题都跟小学考试似的，哪幽默了？”
“有么。”
两人边说边顺着路拐进一条小巷子。
“那我问个问题你回答我，我看看你像不像小学生。”
巷子比较窄，荆呈让周弋先走，他跟在后面。
“嗯，问吧。”前头传来周弋的声音。
“我想问......你那天为什么生气。”荆呈轻声说。
“什么生气...”
“......哪天？”
看，就跟在小学考试似的，没说错。
荆呈想。
“你说叠叠摸我手那天。”他盯着周弋清瘦的背影，说了一句。
周弋没说话，很安静地在前边走着，巷子里没灯，他开了个手电筒，光一直晃啊晃的......这道儿怎么这么长。
“得草稿纸上演算两遍才出答案是吧，”荆呈笑了，“还说不是小学考试。”
“没有，我知道答案。”周弋顿了顿，“我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荆呈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联想不出来。
他盯着周弋的后背点了一下头：“说。”
周弋的手背碰了一下灰扑扑的墙壁，在巷道里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看着荆呈。
因为手里拿了个手电筒，还照着周弋的脸，再加上小巷子又比较黑，所以他看起来就有点恐怖，跟鬼片儿里的鬼似的。
荆呈叹了口气，把周弋的手往下拉了一点，让手电筒的光尽量不那么诡异。
“......”
松开周弋的手臂之后，荆呈又重复道：“说。”
说完他就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但很快又一本正经地憋住了。
趁周弋迟疑的间隙，又没忍住，只好先把脸转到一边去无声笑完再说。
“我......”周弋终于出声儿了。
“嗯。”荆呈看着他。
“我......”周弋微拧起眉。
荆呈刚想说点什么，就看着周弋猛地变了脸色。
“周......”
名字都还没喊完，一股力道就冲着肩膀推过来。
荆呈连带着周弋两个人一块儿往边上狠狠地撞了上去。
“曹捷。”周弋压在他身上咬牙说。
荆呈先是大脑一片空白，接着才迅速反应过来周弋在说什么。
他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只看到模糊视线里一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操。”荆呈推开周弋，起身扑了上去。
不止是曹捷，还有个人。
看头型就看出来，菠萝头，和曹捷的关系应该是他小弟。
荆呈是怎么也没料到曹捷会在巷子里埋伏等他的。
这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来东乌街的那会儿起，他已经被盯上了。
“周弋！身上有伤么！”
荆呈偏头吼了一句，在挨了曹捷的一拳之后顺利踹掉了他手里的刀子。
“没！”
周弋正跟菠萝头扭在一块儿，大声回了句。
荆呈稍微放下点心，见曹捷挣扎着要去拿刀，拿膝盖顶向他腹部。
“疯了么你，你真的要杀我！”荆呈顺势压住他的肩膀，“能不能冷静一点儿！”
“我早他妈就说过要杀你！你忘了！”曹捷喊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没他妈忘！”荆呈一拳砸了过去，把刀子踢得更远。
“嘿。”曹捷嘴角出了血，却笑起来。
“你笑个屁。”荆呈索性一跨，坐在了他身上。
“打扰你和你小男朋友谈恋爱了吧。”曹捷说着，往旁边啐了一口，“这么揍我。”
“是，不爽着呢。”荆呈拿手肘顶住他的喉咙，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然后缓慢伸手，把刚刚踢远了的匕首给摸了回来。
“那边那个！”他吼了一句。
正被周弋揪住头发的菠萝头听到猛地转过了脸。
“别他妈乱动了。”荆呈没回头，冷冷地说了句，然后把匕首贴在了曹捷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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