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一行人出发去秦翊家。江言依然开着大奔，在扣上自己的安全带后下意识的往右看了眼，确认一下旁边的人安全带系好没有。只是旁边位置空空如也，半点人影都没有。
他转过头，跟发泄似的，一脚油门踩到底，性能极好的大奔瞬间奔驰而出，留给后面三辆警车一嘴尾气。
秦翊在公司附近买了个公寓，平常上下班开车也就10分钟的路程。大平层，视野宽阔，采光极好。
老王在玄关处套鞋套的时候还感叹了句：“前途这么光明，他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走上犯罪这条死路。我们每个月拼着性命的挣那三瓜两枣，就算给20年时间都买不起这么一套房，他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做着办公室，脑子可能是真有病，才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景元也一脸羡慕的点点头：“只能说有钱人的思想意识跟我们不在一个层次。生活安稳幸福了，非要去找点儿刺激。”
“说到有钱，”冯姐在后面都系好了口罩，扬着声道：“季白呢，季白怎么没来。好看的人养眼，干活都有动力。”
冯姐话音落下，老王几个像被摁了哑巴键，互相对视一眼，没敢开口接话。冯姐是混迹职场多年的老油条了，对公司的风吹草动自然十分敏感。钱哥几个不搭话，他便挑着软柿子董子瑞问：“小董啊，季白怎么没来。”
董子瑞带着厚重的酒瓶底子，反光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神，一副木讷不聪明的模样。突然被人cue到，他先愣了一下，然后才转头看向冯姐，一副老实无辜实话实说的模样：“季少今天不来，感冒了。”
冯姐被他这副我实话实说，但说的内容却不是他想八卦的模样给噎了下，心里骂了声呆子，脸上却笑嘻嘻的回：“这样啊。”
两組人分开行动，技侦摸查线索，采集证据，钱哥几人则东翻翻西翻翻，希望能翻出点儿有用的信息。
公寓原本应该是三室两厅的格局，被秦翊给改成了两室一厅，卧室和其中一间房打通，做成了卧室书房一体的布局。书房那块儿，除了桌椅便是三排书架，都密密实实的堆满了书。江言一排排架子粗略看了个大概，都是刑侦犯罪心理方面的书籍。
他随手拿了一本，随意翻了翻，对旁边的老王道：“这阅读知识量，怕比我们市局的人都要多。也就季白，或许能跟他比个上下。”
“他不去考刑考或者公务员还真可惜了，”老王正从头一本一本的翻笔记：“有这种对犯罪心理了解如此透彻的变态帮我们破案的话，凶手绝对一抓一个准。”
江言脑海里莫名闪过季白那张清俊无害的面容，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们办公室里可能有个更厉害的。”
“嗯？江队你说什么？”老王没听清，耳边是稀里哗啦的纸张翻动的声音，直接盖过了江言的声音。
“我是说，”江言将手里的书合上：“让人把这些书搬回去充公，空的时候，让大伙都多学一下专业知识。一个刑警连犯罪份子懂的多都没有，说出去多丢人。”
***
秦翊公寓里，能算的上重点排查对象的也就只有书房。江言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每本书都挨个打开看了眼也没什么重点发现。他支着下巴，绕着书房走了一圈，细细打量着每一个细节。
书房和卧室是一体的，开阔空间。但两个部分却是泾渭分明，互不干扰，像是两个独立的存在。
卧室整体是冷色调的风格，暗灰的墙色，像终年阴着的天空。除了床上用品和一个床头柜再无其他东西。与之一隙之隔的是木色系的书房，同色系的书桌和书架，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羊绒毯子，椅子看起来也像是精心选过的，一些看起来不需要放在心上的小细节都被处理的干净漂亮，整个空间充斥着一种让人放松舒服的感觉。
江言站在门边，看着两种风格如此不同的装饰，眉头微微皱起。他心里一直有种感觉，这个书房里存在着一股让他很别扭的怪异感。只要找出这种怪异感，那他一定能获得新线索。
他靠在门边上，一双大长腿交叠靠着墙，一双通透无垠的眼睛正一寸寸的扫过每一个角落。像是人造雷达一般，企图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老大，”身后，景元忽然扬声叫了他一声：“你快来看一下。”
江言揉了揉眉心，又看了屋内摆设一眼，才转身过去。
景元正蹲在沙发边儿上，脚底下摆了一个大箱子，看样子是从沙发底下拉出来的。
他过去看了一眼，挑了挑眉，竟然是一大箱子现金。
“秦翊这人还挺有意思，”江言也没去动那箱子钱，对冯姐打了个手势，让他过来取证，接着道，“自己是科技公司的副总，不走网上银行，家里竟然放了这么一大箱子钱，你说他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念旧呗，”冯姐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看到一箱子钱眼睛一亮，打开透明袋子便一沓沓的往里装，“连我老父亲都会用支付宝转钱，很少用现金了。他现在还在家里存现金，要不是犯罪预备，就是念旧，老的习惯还没舍得改呢。”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江言拍了拍冯姐肩：“要是真找到了，案件破了后请你吃饭。”
冯姐还一脸懵呢，江言已经快速起身往卧室走。老王还在翻书找线索，对秦翊划过的每一个笔记都格外上心，拍照取证，想着等拿回去给季白看一下，能不能分析出秦翊当时的心理活动。
江言依旧站在门口没进去，他目光落点于卧室和书房的交界处，又围着这个中心轴转动，在找一个落脚点。
书桌，椅子，台灯，书架，地毯，很简单的几样东西，没有可以当作轴承开关的存在。那如果这里还有第三方空间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江言右手摸了摸鼻尖，忽然抬头去看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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