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才刚开始，一切都是未知数，你想做什么都来得及。”郑钟泽坚定地与他对视，“还有，你以后再说什么不配做我朋友的话，小心我抽你。”
方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郑钟泽说要抽他。
“方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你不配做我朋友，你自己也不行。”郑钟泽一字一顿道，“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路灯骤然亮起，映在郑钟泽的眸子里，亮闪闪地发着光。方舟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却见郑钟泽移开视线，红了耳朵。
方舟咂吧了一下郑钟泽话里的深意，突然笑了起来，敢情郑钟泽是因为他的那句“不配”生气了。
郑钟泽粗声道：“笑个屁。”
方舟止住笑声，手搭上了郑钟泽的肩膀：“我明白了。小方我这个月有点贪玩，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努力追上你……虽然八成是追不太上，但是小方不会放弃的。”
郑钟泽语言存货耗尽，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一如既往地沉默了下来。
方舟呼出一口气，道：“被你骂完以后我心里舒服多了……妈的说得我像个受虐狂一样。你说得有道理啊，我就是什么都想要，又想不用太努力，又想有好成绩。初中的时候成绩还过得去，现在成绩打破心里防线了，所以我才会感到挫败，想给自己找借口。”
郑钟泽抱着手臂，声音有点闷：“你知道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方舟骤然换上了一副哭脸，“老郑我完蛋了！我妈会骂死我的！怎么办我不敢让我妈去开家长会！开完我还能顺利地活下来吗！”
郑钟泽：“……”
郑钟泽本来很想笑，可是突然想起冯琳正在出差，郑维也已经搬走。就算郑维能来他也不敢去打电话，否则冯琳知道了一定和他没完。
高中第一次家长会，竟然连一个能参会的人都找不到。
郑钟泽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出乎方舟意料的是，肖丽看了他的成绩单以后什么也没说，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方舟心里十分不安。
肖丽翻来覆去地将成绩单看了好几遍，才开口道：“这回知道不好好学不行了吧。”
方舟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
“考的不好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肖丽合上成绩单，“正好看清自己是井底之蛙，免得总是觉得自己了不起，眼睛长到脑瓜顶去。实际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方舟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夹起了尾巴做人，任凭肖丽怎么说他，他都全盘接受。
肖丽：“我也不说别的什么了，今天听话得像鹌鹑似的，估计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换作平时早就跟我呛上了。知耻而后勇，行了，你先回屋写作业去吧。”
肖丽一反常态地没把他和别人比，方舟还有点不太习惯。他拎着书包打算回屋，肖丽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道：“那什么……”
方舟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肖丽的声音骤然提高：“你看看人家郑钟泽！你再看看你！平时关系那么好，也不知道和人家学学……”
方舟：“……”
肖丽女士果然不会忘记她的经典台词。
毕竟是上了高中以后的第一次家长会，老师和家长都十分重视。放学后班长守在门口等着家长前来签到，方舟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却见郑钟泽在班长身后发着呆。
肖丽来得不算太早，郑钟泽见她来签到，立即问候了一声：“肖姨好。”
肖丽见了他，立即眉开眼笑：“小泽还没回家啊？”
郑钟泽：“等方舟呢。”
方舟闻言，提着书包出了门：“我收拾完了。”
肖丽拍了一下方舟的肩膀，道：“多向人家请教请教，看看你那个英语，还有那个语文……”
眼看着肖丽已经要进入唐僧状态，方舟急忙将她推进班级内：“太后您快上座吧，我先回家了，拜拜！”
说着他冲出门，拉着郑钟泽就要跑。班长在门口憋着笑看了半天情景剧，这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郑钟泽：“郑钟泽！你先别走！”
郑钟泽回头，眼中满是不解。
班长：“卫老师说要等家长签到了以后，学生才能离开。”
郑钟泽垂下眼帘，道：“哦，我家长都来不了，你记缺勤吧。”
方舟一愣。郑钟泽语气里没什么起伏，要不是在陈述事实，恐怕还会让人觉得他是来找茬的。
班长有些为难：“这……你先等等吧，等一会卫老师从办公室回来。”
郑钟泽卸下书包，回头望向方舟。方舟道：“我陪你。”
两个人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来的是家长，往的是刚放学的学生。方舟在心里酝酿了一会，忍不住开口道：“老郑你又心里憋着事不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啊。”郑钟泽无奈地笑了一下，“就是我妈出差去了，赶不回来。”
方舟忍不住抬手勒过郑钟泽的脖子：“这事憋心里两天了吧？嗯？”
郑钟泽猝不及防地被方舟勒住，一头撞进了怀里，鼻尖萦绕了满怀的依兰花香。他脸色涨红：“……撒手。”
方舟发泄过不满，松了手。郑钟泽咳了两声，喘匀了气，却连耳朵都红了。
方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郑，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和我说嘛。我又不收你钱，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总比你什么都自己承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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