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在水里——虽然在水里，但是我还能够呼吸，不需要换气也不需要什么。我在水里面走着，我能感受到水的浮力和阻力，感觉有些飘飘然。
我在水里行走，不知道行走在什么样的地面之上，然后我抬起头来看到了吴子曦——吴子曦那游离的眼神，就如我当时第1次见到她一样。
“何茗，你来了。”她说。
“是的，我来了，这是在哪里？”
“我们已经死了，我们的意识被盛在了一个器皿里，你和我的意识在此时此刻相遇。”
“是这样吗？”
“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为什么？”
“因为……人类的意识就算被放在医学仪器中，也会很快消失的。”
“等一下，你先别走，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非常的喜欢你，我非常的爱你，在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了你。一直以来我督促着你，让你变成了现在的你，但是我对你一直抱有愧疚的，因为我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让你失去了天真……我现在要脱离你的视野。你知道吗？我出生于一个不怎么样的家庭，所以我一直渴望其他人对我的关心，我来到你的身边，其实是想要利用你——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我一开始从酒吧里面遇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后来的酒店事件中，我虽然没有碰你，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会对我心生感激。果然，我成了你事实意义上的经纪人，我操控着你让你去拍各种意义上我更想去拍的电影，你没有拒绝甚至欣然答应，那时我只是想要利用你捞点油水，但后来我却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因为你的姨妈一直在和你抢遗产，我不应该掺和。我曾有利用你的心，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为这种想法感到愧疚，哪怕我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说的并不是在酒吧里见到你的那一刻，而是在那次活动的后台，我哭的时候你给我递手帕的那一刻，我们初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爱上了你，想和你共度生，但是我依然在利用你，从这点上来讲，我非常惭愧，我配不上你。而且我比你丑，比你年纪大，我的家庭没有你好，我的地位没有你高，我的事业没有你的强，我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抛弃你的事业或者让你的名声受到损害，因为我配不上，我从各种意义上都是贫穷的人。”我几乎高声喊了出来，这时我感觉梦境有了一点变化，或者说梦境有了真实感，了——我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在梦中，吴子曦走近了我，然后她的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用她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我——吴子曦之所以能够绝地反击，就是靠着这双眼睛，因为的眼中实在是包含太多的浓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何茗何茗，你醒一醒，你到底在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呢？在这10年里你不一直都是那个坚不可摧的人吗？你是我的避风港啊，我每次遇到困难都会来找你的，你总是会给我最好的建议。我一直没有觉得你在利用我，因为你没有从我身上捞走一毛钱，而且我知道你爱我，在酒店那个晚上我就知道你爱我。你说这样的话，真的让我很难受，因为祝云清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她家庭很差，她的父母对她不好，她的父亲宠爱她的哥哥，她的母亲经常冤枉她，你跟她的经历很像，只不过她大我4岁，你大我14岁——但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我不希望你永远被过去困扰，如果我没有遇到你，也许我会一直抽烟酗酒，甚至变成一个私生活混乱的人，完全失去我之前的性格，完全失去我的底线，但是我没有。在酒店待了一个晚上后，我突然意识到了我不能这样堕落下去——其实当我喝下了下着药的酒的时候，我真的有这么一瞬间觉得我应该就这么烂了，我就应该这样沉下去——我已经挣扎过太多次了，每一次的挣扎都会失败，每一次都会遇到意外。我不是一个承受能力强的人，那我就干脆一直失败下去，因为失败总是容易的——比成功要容易。可是在那天，你把我拉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着你出来了，我知道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会得罪人。果然，从此之后你跟乔仁就再也没有联系，对此我也有一些内疚，但是更重要的是在酒店里发生的事。你为我换了衣服，但是你没有碰我，那时我就已经知道你爱我了——我听过你喜欢女人的传言，但是你没有碰我，只是像一个我经常接触到的保姆佣人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还记得那天早上起来我吐了很久，是你把我扶去厕所。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有些事情我也只愿意跟你分享。我之所以没有跟于飞分享，没有跟许以南分享，并不是她们有多么不好，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不应该拖累其他的人，我应该把这些话和一个能够负担的起这些重量的人。我不知道于飞听到我跟祝云清有过那么一段关系后是怎么想的，我很爱云清，我曾经跟她一起同居，我给她过生日，她给我做宫保鸡丁。那段时光实在是无比美好，可是最终还是逝去了。但是我可以把这些事情和你诉说，我完全不怕你生气，完全不怕你承受不起。你的手很大，你没有觉得吗？你的手比我大多了，你经常用这双大手扶着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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