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人未到，声先至，说的就是夜九唯了。他听到手下弟子说看到白虎惊慌失措地逃跑，赶忙跑了过来。
夜九唯风风火火地冲到夜栏聆身边，嘴里的话也是一刻没停：“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弟子们说……”
“霖儿！”夜栏聆打断了自家师弟的话，瞪了他一眼，“不可无礼。”
夜九唯立马乖顺闭嘴。
夏安见此情形，忙向二人行礼，说道：“如此，我家孙儿以后就麻烦两位道长了。”
“师兄你收徒了！？”夜九唯传音入密，提醒自家师兄，“可现在离春分还早呢。”
夜栏聆招呼着夏微生过来，传音入密回：“我知道。”
“那……便不叨扰道长修行，先行告辞。”夏安拱手行礼。
夜栏聆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要听话。”夏安交代了夏微生最后一句，便转身离去。
夏微生看着爷爷离去的背影，认真又不舍地说道：“知道了，爷爷。”
夜栏聆目送着夏安离去，心中却是万千思绪。
岁月果真不饶人，虽说未曾见过几次面，但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如今竟已两鬓斑白，笑容虽然如当年一般爽朗，眼睛里却平添了些许苦涩，令人感慨。
“走吧，我们回去。”夜栏聆毫不费力地将夏微生抱了起来，对着他笑了笑，“带你去看看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嗯。”小小的夏微生怯生生地点头。
夜九唯紧跟其后，问道：“师兄，那人是谁啊？”
夜栏聆对着夏微生安抚地笑了笑，毫不避讳地回道：“他是于涯的弟弟，否则天不怕地不怕的苏绝会落荒而逃吗？”
“于涯？那个江南的于涯？”
“对。”
“这小子难道是他的后人？”
“不止如此。”
“……”
“见过师父，掌门师伯。”
“见过师叔。”
一路上总有弟子路过行礼。
夜栏聆含首受礼，而夜九唯此刻心思全在夏安身上，总是敷衍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一路来到了夜栏聆休憩的院落，正看到白虎安安静静地趴在门口，看来很是低落。
见此，夜栏聆将夏微生放了下来，不料这孩子下一瞬间便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松开。夜栏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复杂的心绪怕是他自己也理不清。
不做多想，夜栏聆抬手一挥，那只巨大的白虎瞬间变成了一只娇小纯白的猫儿，惹人喜爱。
“喵~”这样的叫声连白猫自己都愣住了，她试着幻化为人形，一团流光中渐渐显现出一个身着墨绿衣衫的娇俏女子，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十分可爱。
“阿玉，为什么？”苏绝不明白为何将自己的真身幻化为一只猫，白虎难道不可爱吗？
夜栏聆看了一眼一直紧紧抓着自己手的夏微生，笑着说道：“看起来，这孩子更喜欢猫。”
闻言，苏绝与夏微生难得对视了一次，两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
小小的夏微生对苏绝非常好奇，因为他从苏绝的眼睛里看到的满是善意。现在的他还不懂，后来再忆起当时，他才明白苏绝看自己的眼神，像极了娘亲。
安静了许久，夜九唯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要看到几时？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看！”
说着夜九唯抬手便往苏绝和夏微生的脑袋上敲，只是后者他并没能得逞，因为他的手被夜栏聆直接挡住了。
看着夜栏聆显而易见的偏心，夜九唯撇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向屋内走去。
“哇！”苏绝捂着脑袋，指着夜九唯向夜栏聆告状，“你师弟又欺负我！”
“霖儿！”夜栏聆皱眉看着夜九唯走进屋内，只好心疼地轻轻拍了拍苏绝的头。
夜九唯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坐在凳子上就开始拿桌上的水果吃。
苏绝气呼呼地冲了进去，二话不说就开始和夜九唯抢东西。夜栏聆任由他们打闹，他总是拿这两个活宝毫无办法。
夜九唯毫不费力地抵挡着苏绝的进攻，看着师兄把夏微生放在桌旁的椅子上，阴阳怪气地说道：“想来他倒真是好运，正好碰到你在外面，否则肯定和前几日那两个小娃娃一样，就算拿着师父的信物反复求见，也要被拒之门外了~苏苏！你能不咬我吗！？”
夜九唯忽然变得咬牙切齿。
原来苏绝实在抢不到，干脆死死咬住夜九唯的手臂不松口。
眼前的一切都让小小的夏微生目瞪口呆。
刚才的他们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这样的打闹夜栏聆早习以为常，只是夜九唯的话让夜栏聆皱眉，忽然意识到今日之事也太过巧合。
此时不是收徒的时节，无论何人前来拜师皆是不收。若非他今日睡在凤来阁外，又怎会看见夏安被阻挡在门外？兄长昨日找他饮酒，难道就是想让他醉酒之后睡在凤来阁外，好目睹夏安二人的出现吗？当他发现夏微生的身份后，必定会将所有门规抛之脑后，把这个孩子收入门下。
念及此，夜栏聆不禁心下暗骂兄长奸猾，不知他还瞒了自己多少东西。
“师兄，你好像在生气？”夜九唯有些疑惑。
“嗯？”夜栏聆瞬间收起了怒气，眨了眨眼颇为无奈，“没有，只是在想……我第一次收徒，不知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夜九唯用另一只手狠敲苏绝的脑袋，挣开了苏绝的束缚后摘了颗桌上的葡萄往嘴里送，开始倾囊相授，“问我呀，我有经验！师兄你啊，把你平生所学全教给他不就行了，哦，对了！一定要严厉，不能溺爱，俗话说慈母多败儿，严师出高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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