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昼仍然躺着做一条咸鱼，有空就弄点瘴气进来净化，完了就将灵泉水往洞府的药田里移，看得白焰每天都乐呵呵的。
没事的时候，他就躺着看戏。灵泉水所过之处，没什么能瞒得住他的，毕竟他之前送出那么多水，可不只是纯粹想做好事。
席梦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让司昼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真正展开的时候，他纵览全局，便比其他人更早反应过来——
这哪是救世啊？分明就是灭世吧！
白焰跟在他旁边，自然也看出了席梦的意图。它对这个倒是无感，只是惊奇地发现，司昼对于席梦好像更加大方了。
白焰：“……”希望是错觉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还真不是错觉。
本来这事的源头就在灵泉这边，只要司昼断了灵泉水的供给，席梦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法挑动那么多的矛盾。
可眼前这人，却在这事上不遗余力地支持着对方。
这一天天下来，看得白焰着实心痛，“你要是水多，咱们多种点草药吧，还能吃……”它弱弱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出息。”白了它一眼，司昼幽幽地开口道：“你就想一直待在这地方吃草？”
想了下外面那铺天盖地、早已渗入土壤的瘴气，白焰就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是别了吧。
脑补完毕，他便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我们怎么不走啊？”它看得出来，司昼也不喜欢在这待着。
司昼都不想跟它浪费口水了，是他不想走吗？那是走不了啊！
他的卡牌以往只用于占卜和战斗，至于穿梭时空这种事，两次都是在生死危机下触发的。他觉得想要彻底搞清楚其中的原理，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样本。
至于把自己搞到绝境然后跑路这种事，司昼是万万干不出的。而且灵泉水功效那么强，多搞一点不好吗？
抱着这种心思，他一边净化瘴气制作灵泉水，一边欣赏着外面的闹剧。
是的，在司昼眼中，这一切也不过只是一场戏。要问他真有什么感触，还真不见得。
为了抢夺灵泉水，再加上各种新仇旧恨，每个人都在用自身诠释着人性中的恶。
就算没用修士那种动辄毁天灭地的能力，他们也在以自身的实力上演着各种恩怨情仇。
有关这事，白焰偶然也跟他谈过。
“就算不走，我们也没必要去促使这种发展吧？”主要是那么多的灵泉水就这么出去了，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或许是之前已经习惯了只进不出的生活吧？白焰默默反思着。
而且这种亲眼见证落幕的感觉，总归有些凄凉，即便它已见惯了生死。
对此，司昼只回了一句，“你觉得，他们有拯救的必要？”
不说他们自出生起承受瘴气的侵蚀，身体早已异变，人的劣根性更是被无限放大。
就说他们的行事作风，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不仅不去克制，反而放任这种本性，完完全全丧失了作为人类的最后一点良知。
既然如此，又为何非要执着于让他们留在这个世界？
正所谓不破不立，未来的事又有谁说的准？
所以，作为一个外来者，司昼便秉持着顺其自然的原则不去主动干扰，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做个合格的助攻。
总之一句话，在往他预期发展的时候，某人选择冷眼旁观。
白焰最近在他眼前晃悠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瘴气的影响，它总觉得司昼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似是享受，又像是承受着什么，最后只化为一声浓浓的讽刺。
作为精通幻术的狐族，白焰一向对于情绪方面比较敏感。它不知道对方的过往，只能尽自己所能让他轻松一些。
“所以这就是你吃空我大半存货的理由？”听着旁边传来的声响，某只小狐狸耳朵特诚实地抖了抖。
以前每次出门，司昼都会扫荡一批美食囤着。这次因为瘴气的缘故，他每天都想着多搞点灵泉水出来，反倒对那些美食的欲.望淡了些。
结果一回头，就发现某个自称对口腹之欲不感兴趣的狐狸竟然都快把他的存货消灭光了……
司昼觉得对方这会儿还能完完整整地听自己讲话，就已经足够证明他脾气有多好了。
他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直到这个世界仅剩的人类也消失在视线中，那样他就能亲眼见证一块大陆最原始的模样了。
却不想，没过多久，发生的一件事就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
这事依旧跟瘴气有关。大量的灵泉水流出，不仅激化了人类间的矛盾，同时也好似引起了瘴气的反击。
即使代表它意识的暗已被消灭，但瘴气的本能依旧让它排斥灵泉的存在。
用过灵泉水的人，体内被瘴气所污染的皆被清理干净。但因为外界依旧瘴气弥漫，没有后续的灵泉水饮用后，他们很快被瘴气再次侵袭。
席梦的本意就是利用挑起他们的矛盾，不断地死人才是她想看到的，自然不会为其无限提供灵泉水。
是以，当众人还沉浸在灵泉水带来的好处之中时，更大的反噬已经在背后伺机而动。
因为之前被清理过一次，他们不再适应这种东西。
所以当瘴气再次入体的时候，他们也算是体验了把先祖们初遇瘴气时的感觉。
当第一个人察觉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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