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到秦思晖和齐耀一起参加综艺的预告时，郁欢正靠在酒吧最暗的卡座里默默喝酒。他举起酒杯，看着折射灯光的杯子嗤笑一声，末了小口抿了一嘴。酒精壮人胆，酒吧里吵杂混乱的音乐声又轻易掩盖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他摩挲着杯口，闭眼叹气。
郁欢孤注一掷的赌注已经失败了半年，原本谈好的剧本、通告以及代言都因为秦家一句话，四散飞去，原本配置的助理都纷纷调走，只剩一个名义上的经纪人，除此之外，他还不被准许自己营业，也不能在任何公共平台上发布一句话。网络上的黑料半真半假，郁欢扫几眼就能分辨出是哪些对手做的，他被秦家封杀，不少竞争对手都喜闻乐见，甚至不介意多添一把火。
这就是利益纠葛的娱乐圈。
炸裂的舞曲让郁欢头疼，他闭眼催眠自己醉了，拿起外套口罩，准备回家继续他本来要做的事情。他低着头，脚步虚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的时候摇摇晃晃地撞到了不少人，骂声响起但都进不到郁欢耳朵里。
骂吧，反正他也不差这一两句骂名。网上更难听的话他都见过，骂自己的，骂别人的。还有一些更过分的事情他也都经历过，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这么想着，郁欢心底倒升起了隐秘而扭曲的快意，脸上也没有控制，带着笑。他没有看路，和来人撞了一下，没有握紧的外套口罩掉到了地上。他缓过神来，看了眼他撞到的人。
那人反应倒是迅速，帮忙把东西捡起来递过去。郁欢没接，那人又抬头看了过去。
郁欢差一步成为顶级流量，脸自然是好看，在灯光的照耀下，他那抹笑意显得有些冷淡，喝酒之后红了的脸落到那人眼里，带了点情|色味道。
“被人骂了还能笑出来？”那人干脆把外套拿着，“喝了不少？”
“你观察我——”郁欢拉长了尾音，大笑了起来，但周围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住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看了他一眼，发现是同类。郁欢靠了过去。
那个人倒也不恼，看着郁欢动作还伸手揽住，他低头看着郁欢染成浅金色的头发，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郁欢抬头，干脆地和男人交换了一个亲吻。亲吻结束后，他偏头在男人耳边呼出一口热气，让自己本来清淡的声音里染了一丝欲望：“要试试和明星做|爱吗？”
男人二话不说揽着他出了酒吧，不远处就有酒店，两个人拉拉扯扯走了过去，在路上的时候郁欢扯着他亲了几次，每次亲完自己都会笑出声。但进了酒店大厅，他就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入住全由那个男人负责。
他们走进房间，亲吻，抚摸，帮助对方褪去衣物。郁欢总是在笑，男人在他身上留下吻痕的时候会笑，笑着笑着又眼里起雾。他低声喃喃：“我第一次，你小心点。”
少许的酒精麻痹了郁欢的思想——或者自己放任如此——他不太记得他们具体是怎么做完的，他只记得很爽，没有第一次的不适感，他甚至在高潮的时候分心想自己的身体也许意外适合跟男人做|爱。
在他身上的男人在高潮余韵后注意到他的失神，他低头凑过去，亲吻耳垂，小声问道：“怎么了？”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该死的性感。郁欢不可否认这让他想起男人过分温柔的双手，以及过于优秀的技术。但他没有说，只是蹭了蹭男人的脸颊，闭眼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郁欢身体清爽，房间里已经没有昨晚那个男人的身影。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告诉郁欢他先走了，又告诉他酒店的午餐不错，可以叫来试试。郁欢看了一眼，将纸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又坐在床头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才逐渐拼凑出昨晚的景象。
“郁欢啊郁欢，你终究还是个胆小鬼。”他自嘲了一声，努力想着昨晚那个男人的样子，却一片空白，记忆里只剩下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性感又暧昧。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郁欢第一次和男人做完后的回味，他看了一眼，感到有些意外。
找他的是他的经纪人，一个跟他风雨同舟了四年多的人，因为郁欢的事情，不得不被公司调去带其他有潜力的新人，郁欢担心他被自己拖累，让他没事不要联络。
郁欢接通电话，经纪人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缓缓说道：“我给你搞到了一个宴会的请帖，你要是能抓好这次机会的话，应该……”
“回不去的。”郁欢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爬谁的床也不管用。秦家和齐家在圈子里势力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接我这个烂摊子。”
说着他又躺在了床上，虽然昨晚第一次没有出血，但他身体还是有一些不舒服，他调整好姿势，继续说道：“比起愿意帮助我，很大概率他们更想睡我一次完事，最后事后打点钱补偿一下。我又不缺这点钱，没必要去。”
“郁欢你听我说，”经纪人深吸一口气，总算把颤抖的声音压制住，“今天之后，我就再也不是你的经纪人了。”
“公司还挺仁慈，居然到现在才把你撤了。我跟你说过几个不错的好苗子，你好好带，我这个黑历史也就不会被上面放在心上。”
“我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就是这个了，你不论如何都要过来。”
郁欢没有说话，他看着天花板的吊灯，突然觉得眼睛干涩，他突然想起他和经纪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说过会让他的经纪人成为金牌经纪人，如果不是半年前自己的冲动行事，现在也不至于让他和他身边的人都如此难熬。
“你永远都是我带过最好的艺人。”
两个人之间再无对话，郁欢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开了口：“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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