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刚出丁澄办公室的门，守在一旁休息室的江意煊就迎上去了。
江意煊毫不避讳地走上前揽住她的腰身，问道：“谈得怎么样？”
柳如卿瞥他一眼，说：“我脸上可写着字儿呢，你读不出？”
江意煊笑着答：“你脸上写着：‘我吃醋了’。”
柳如卿不以为忤，只淡淡撇了撇嘴角说：“你这阅读能力真差，人家邀请我们下个月参加婚礼。”
江意煊挑眉点了点头，带着她走到门口的电梯间，按下楼层，问道：“待会想干嘛去？”
“你今天不上班？”
江意煊看了看表：“去了也迟了，干脆不去罢。”
柳如卿笑：“是不是困了？回去补觉吧。”
江意煊瞥她一眼，知道她是故意激他，待两个人都进了电梯，四下无人，他才俯身低声开口：“看你是欠收拾，晚上可别求饶。”
两个人从大楼出来时，已然到了中午饭点，柳如卿给母亲打了电话，说要去见自己母亲顺带一同用膳，江意煊想跟她一道，柳如卿自是再阻拦不得，就由着他开车去接母亲。
路上柳如卿叮嘱：“我母亲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那些糟心事，你现在又成我姑姑的律师，我们现在的事先不由她知道的好。”
江意煊以为她是怪罪自己插手了自家家务事，说：“既然你觉得不妥，今天我就辞了你姑姑那边，还是返还给谷莱凯来办，其实也一样。”
柳如卿点点头：“这样是最好，免得她多心。”
江意煊拉过她的手：“你也别多心，你当你母亲是傻子嘛？那天在机场，她早就瞧出来了，只是不点明而已。”
柳如卿点点头，跟他相视一笑，十指紧扣。
***
午餐选在她母亲下榻的酒店附近，步行距离方便她母亲直接去。到了饭店门口，谭洁见到他们同框出现竟然也不惊讶，倒是印证了江意煊那句话。
江意煊路上便定了一家粤菜，昨日的接风宴太过辛辣，他料到若是连续两日都是西南菜，年纪上来的人受不了。
柳如卿带着母亲坐在他车后排，谭洁忍不住问：“这是男朋友吧？”
柳如卿点点头，不想否认他的身份。
谭洁握了握她的手，道了一个好字，良久没有细细追问江意煊的底细。
柳如卿抬眼，正巧看见母亲红了的眼圈。
也许是太久没有仔细看母亲了，她这些年忙于工作，忙于成长，忙于逃避，眼前的谭洁与她印象里那个母亲差了一大截，
她印象里那个母亲高大端庄，如今坐在她手边的谭洁，身材看起来瘦弱了一些，身高也比她印象里矮了好多，眼角也多出许多细纹。
柳如卿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原本对母亲她就有一大堆谜团等待她去盘问，但是现下她只想好好依偎在她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听母亲温言婉语地唤她囡囡。
在酒楼吃了饭，江意煊把她们母女二人送去早上去过的丁澄那个办公楼。
她们上去很快签了字，丁澄给到的建议是庭外和解，柳如卿母亲也是倾向别走到对簿公堂那一步，一直顾念当初一家人的情分。
等签了字，柳如卿在电梯间等候电梯的时候，问母亲道：“晚上我能去你那坐会吗？”
谭洁点了点头，电梯刚好到，有别人已经在里面了，柳如卿没有再多说话，带着母亲进电梯了。
江意煊任劳任怨地在地下停车库等着她们，柳如卿下楼前便已经给他发信息了。
接到她们后，江意煊自然以为她们要回家了，往柳如卿母亲的酒店方向开去。谭洁却开口：“如卿，去看看你爸爸吧。”
当初柳如卿回锦城读书，父亲也葬在了锦城。这原是奶奶的意思，总觉得落叶归根。
柳如卿不是很乐意，敷衍道：“今日还有江意煊，总不能让人巴巴在那等着吧，改日吧。”
谭洁鲜少勉强她，但今天好像偏要把这个事情办成：“江律师不算外人，一起吧。”
江意煊瞥了后视镜一眼，想看看柳如卿的反应，可是从后视镜中柳如卿的表情看不清，他只先应了：“我闲着呢，随你们差遣。”
锦城知名律师事务所的王牌律师，怎么可能不忙。显然是推了不少事情，告了假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柳如卿没想揭穿他，闭口不谈。谭洁铁了心了，说：“我们去去就回，要不了太久。”
柳如卿头疼的别过头，顺着母亲去了。
江意煊点点头，翻出手机开始导航。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了，柳如卿睡了一路，到了地方的时候，还是谭洁叫醒她的。
她迷茫的睁开眼，望见车窗外远处的青山。
日子算来也逼近了清明，不过因为是工作日，所以来吊唁的人并不多，整个停车场也就两辆车。
郊区的天气似乎与市里有区别，就这么一小会竟然下起了零星小雨。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形成蜿蜒下流的水柱，让远处的青山看上去格外朦胧，像是罩在一层白色氤氲之中。
柳如卿望着窗外发呆，江意煊起身从副驾驶的旁侧找出一把伞：“我这还有一把伞。”
柳如卿点点头，谭洁却说：“你们两个孩子打伞吧，我不用。”
“那怎么成？”江意煊皱眉，“阿姨您和如卿打伞，这么一丁点的雨，淋不到我。”
他颇有一家之主的气势，谭洁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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