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感谢你们。”唐正一不知道为什么一对着他们这家就冲，“要不是你们，我就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有多好。”
唐元童叹了一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我妈不成熟，我也不够成熟，经常把怒气牵扯到你身上来，就没有考虑过你才是那个被伤的最深的受害者。”
唐正一说没事，都过去了。
“我现在只是想早点儿和你们断了这层关系。”唐正一说，“我无法包容一个害死我妈妈的女人的儿子。”
唐元童又叹了口气说，行吧。
他看起来也不生气，表情很平静，唐正一完全踩不透他的心思。
“你讨厌我吗？曾经或一直？”唐正一问。
“或许吧。”唐元童回答的模模糊糊，“我曾经恨过你，不过你也是一个受害者，我们彼此彼此。”唐元童说着就离开了房间，唐正一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上了唐元童三百万的跑车上面，赵翠坐在副坐上面，唐正一坐在后排，他把头转向窗外，和前面两人一点也不认识的样子。唐正一找了耳机带在耳朵里，放着歌，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了。
车子开了有一段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唐正一被提醒下了车。
“爸他怎么样了。”唐正一问唐元童。
“老样子吧。”唐元童说，“身体不好，老是生病，现在都是护工在照顾。”
唐正一把头转向赵翠，赵翠把头撇开了。
“为什么你妈不去照顾，她不是很爱我爸吗？”
“你懂个屁。”赵翠向上前给唐正一一巴掌，唐元童把她给拦住了。
“我妈不会照顾人。”唐元童很平静的说，“而且医院太远了，她过来不方便。”
唐正一点头，在心里想，赵翠这脾气根本不可能能干什么吧，除了败家。
“进医院了，尽量就别说话了。”唐元童转过头给两个人说。
气氛里的硝烟味虽然少了点儿，但是也唐正一真的讨厌进医院，特别是这家医院。
是在这里吧。唐正一想，路淑敏被送到这里来被解剖的，当时自己拦都拦不住，看着那些人在赵翠的命令下，把尸体抬到了这里来。
唐正一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吃，他真的恨急了赵翠。
唐海荣的病房到了，唐元童敲敲门进去了，唐正一也进去了，走在了最后面。
“正一来了吗，还有小敏呢？”唐海荣明显精神不好，躺在床上看着唐元童。他身后的赵翠马上上前坐在病床旁凳子上，“老公，我来看你了。”
“你怎么来了？”唐海荣皱眉，一脸厌恶。
“我来看你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翠死缠烂打。
唐海荣没有理她，一看就知道是对她腻了的意思。
“爸爸。”唐正一站在后面开了口。唐海荣听到声音，马上把被赵翠握住的手抽回来，把手抬向唐正一想让他握住。唐正一看了一眼，握住了他的手臂塞会被子里。
“冬天冷，别把手拿出来了。”说着还把被子往唐海荣身下拢了拢。
“敏敏呢？”唐海荣病得不清醒了，以为路淑敏还活着。
唐正一一想起路淑敏，眼眶就红了。
被你们杀死的啊，她和我，都是被你们所害。
“她说她不想见你。”唐正一哽了一下，眼泪包在眼睛里面，“是你害了她。”
唐海荣的眼睛睁不怎么开，就算睁开了，露出来的也只是混浊不堪的眼球，看不清楚人，更别说是唐正一眼角的一滴泪水。
唐正一逼迫着自己干涩的嗓子听起来很正常，“爸，你还记得起来多少？”
“我当然是想的起来所有的东西。你别看我身体不行了，记忆什么都在。”
赵翠听了就趴在他的身体上哭，搞得像唐海荣死了一样。唐海荣一听到她哭声，就觉得心烦，“哭什么哭，没跟你说话呢，去去去，自己拿点儿钱玩儿去。”
赵翠一听，愣了。唐海荣的回忆到了路淑敏才和他相遇的时候，那个时候唐海荣是真心爱过路淑敏的，就像曾经真心爱过赵翠一样。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啊。”赵翠声音很大，可以说是尖叫。她像疯了一样，眼睛睁得很大的看着唐海荣，“你看到的，你明明看到了，却还是没有阻止我。”
唐元童把赵翠拉过来，抱住。赵翠还在往唐海荣的方向挣扎，像个家长不给买糖的小孩儿。
人大了，反而活的像个小孩子，处处计较，事事较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赵翠当了四十多年的小孩儿了。
“妈，这里是病房。”唐元童拍拍她的背，“别吓着爸了。”
“童童啊，你爸他又把我给扔了。”赵翠的眼泪往外面溢，唐元童用餐巾纸帮她擦点，妆都花了。
变丑了。唐正一在心里面想。赵翠变了好多，再也不是那个他怕得要死的漂亮恶毒的女人了。
“正一，你妈妈她真的死了吗？”唐海荣把眼睛睁开了，眼泪滴到了枕头上。
唐正一看到他那个样子，很耐心的坐在凳子上面，“是的。”
“那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很差。”
唐正一第一次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哭，不敢去看他的脸。
“是因为我吗？”
“算是。”唐正一不带一点犹豫。
“那赵翠呢，对你们好吗？”
“不好。后来你给了我一百万，说这是欠我的，然后我就拿着这一百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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