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酒做了一个梦,梦见她站在山脚下,身后有虫子,有蛇。她一直在跑,一直在跑,直到跑不动了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拿着火把烧了身后的一切,整座山开始崩塌碎裂……
她睁开了眼睛。
折川看她醒来,惊喜的叫了一声:“时雨,你终于醒来了。”
祝酒坐起来环顾四周,是个陌生的地方,身下一张画着诡异花纹的圆形石床,周遭围绕着不少曲折窄小的沟壑,里面是不断流动的活水。
“这是哪?”
折川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她,道:“这是伏牛村的祭坛,我们在祭台下面。”
祝酒继续打量四周,高高低低无数银台上点着数不清的蜡烛,将这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我睡了很久?”
折川点点头:“睡了一天。”察觉到她心中有很多困惑,折川继续,“你昏倒之后那位蛊师找来了伏牛村的祭司,他把你带到了这里。”
伏牛村的祭司,那不就是苗疆的大祭司吗?祝酒懊恼的长叹一声,又躺下了。
“折川兄啊折川兄,我当初就不该去什么劳什子明月楼。现在我面前是一个坑又一个坑,刚出一个再进一个。谁知道这群狗贼骗我来苗疆又是要给我挖什么坑。”
折川不解的看着她,不懂她在说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明月楼是我自己看了拜帖去的,皇宫是我听了人家的话去闯的,苗疆是我骑着快马赶来的。”祝酒又坐了起来,看着折川问,“折川兄,你看我这面相,是不是特别特别的蠢啊。”
折川无奈的笑了笑,道:“不蠢,时雨直率诚挚,是性情中人。”
祝酒挑了挑眉没回答,折川人前背后都不会说任何人的不是,她摸摸左臂,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那个祭司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他说让我照顾好你。他要去准备仪式。”
“什么仪式?”
折川摇头,示意不知。
“朝圣仪式。”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祝酒应声看去,那人穿着怪异的长袍,拿着木杖,脖颈上还有蛇纹。
“这就是带你回来那位大祭司。”
那位祭司看向折川,道:“这位公子,可否让我和这位姑娘单独聊聊?”
折川看了祝酒一眼,朝祭司作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
“姑娘的手臂上有我族伊滇河水的图案。”
祝酒道:“你应该说,姑娘被我们设计下蛊之后,手臂上被虫子咬出了伊滇河的图案。”
祭司笑着摇了摇头,道:“直率,直率。但这话我苗疆的子民会信,他们会奉你为圣女,而你以后受万人朝拜,再不需要四处奔波了。”
假惺惺。祝酒盘腿坐在石台上问他道:“我问你,我是顶替谁来的?是不是二公主李川灵?”
这祭司果然有些吃惊,道:“姑娘聪慧,竟然猜到了。”
也不是猜到了,祝酒也是随口一说,因为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的头绪,只有一个李川灵让她察觉到有些怪异。
“那又为什么是我?”江湖朝堂,女子千千万万,为何偏偏找她一个?
祭司走上前,情绪有些激动的道:“因为本该是你。圣女婳与中原皇帝生下两个孩子,我本想着那年幼的公主会更加纯洁无暇,谁知她长于宫廷满心都是算计,这样的女子,不配当我族圣女。所以,她帮我找到了你。”
祝酒冷哼一声更是质疑道:“若本该是我,为何又这般算计?我看就是你跟朝廷勾结,想找个替死鬼过来好再谋划些什么!”
谁知那祭司竟然一手抬起放在胸前朝她鞠了一礼,道:“我不能让苗疆的子民知道,曾经神圣的圣女被中原的皇室血脉玷污了,这会摧毁他们的信念。你是圣女的女儿,你继承了她的纯洁,你是上天对我们新的眷顾。我请您一定留下来。”
祝酒抬头看眼前人这个态度,忽然觉得若圣女真的有这么大的威风,那李川灵为何不愿意当这个圣女?
她缓了缓语气,问道:“那,你给我讲讲为何李川灵要帮你找我?”
祭司看她神情有所缓和,便道:“是我将刚出生的你送到了皇室,后来圣女生下第二位姑娘的时候,我想瞒着族人把她送到皇家,那时便发现你不见了,这几年仿佛没有这个孩子一样。圣女归于伊滇河时曾让我一定要把你们两个保护起来,我失信了。后来族中天灾诸多,需要有新的圣女出来稳定大家急躁的内心,我这才去找了她,她告诉我宫中若是少了一位公主,那变故与麻烦定然会很多,她可以帮我找到你。”
祝酒沉思了片刻后道:“若我不愿当这个圣女,现在就要走呢?”
祭司摇了摇头,道:“你现在,走不了。”
祝酒暗暗运功,谁知丹田闭锁如死水,竟然不受她的控制。真行啊。
“可以,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叫我那位朋友进来吧,我不太想看见你。”
那祭司也不生气,听了她的话出去了,不一会便找了折川过来。折川拿着托盘过来,盘上放了粥菜,放在了祝酒石台前面。
“时雨先吃些东西。”
祝酒挪过去问道:“折川兄,你能离开这个地方吗?”
折川摇了摇头,道:“四周都有人把守,我武功不高,怕是闯不出去。”
“我跟你讲,刚刚那个人说,我是下一任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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