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以魔族代表的名义求见，被带入了议事厅。
等待昱鬼王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问成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调查生魂这件事？”
如果是以前的成觥，我可以肯定他是惦记着西海的仇。既然他现在忘了我，做这件事的动机又在哪儿呢？
然而成觥非常理所当然答道，“当然是为了天下大义。”
我缓缓送出一个问号。
讲白了，生魂这事就是人族，仙族和鬼族三界的事，按照魔族放荡不羁爱自由管我屁事你去死的族设，隔岸观火落井下石比较合理。“天下大义”？魔族的字典里有这几个字吗？
大概是我迷惑的表情太明显了，成觥反问，“我是这么没有大局观的人吗？”
你是。
【就是看他们不爽有什么不可以哦。】
我：“陛下高义。”
昱鬼王倒是比我想象的还好说话，整个人富态又和气，除了带点鬼气之外，完全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说话的声调都是语重心长，浑身散发着很好欺负的气场。
成觥非常干脆亮了身份，并直截了当将西海聚集生魂之事说了出来。
昱鬼王很惊讶，“竟有此事？”
成觥等了一会儿，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气氛一时凝固。成觥蹙眉道：“然后？”
昱鬼王很无辜，“嗯？”
“你准备怎么做？”
昱鬼王满脸愁容，“这……本王法力低微，昱城地盘小，实在得罪不起西海家大业大的……”
他说得确实在理，昱城是鬼界七城中最小的，在鬼界历代的战争中实力几乎可以忽略，看他的作风也是一路苟下来的。
但显然成觥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篆鬼王就在来的路上，你实力不够，那就等他来了一起商议。”
昱鬼王：“…………”
成觥：“有意见？”
昱鬼王：“这……昱城内务，如何能让篆鬼王……”
成觥点点头：“我懂了，你怕西海仙族，却不怕我们整个魔界。”
昱鬼王僵住，半晌才委委屈屈道：“…………魔主陛下又何必为难我。”
我围观得差点笑出声，期间昱鬼王想离开都被成觥拦下，要求他就跟我们一起坐着等到篆鬼王来。
好在篆城离这边并不远，没多久就听到有人通报篆鬼王来了。
在成觥的发家史里，最开始起兵借的便是鬼族。这位传说中的篆鬼王据说非常年轻，是个修炼天才，在人界时就已经是一方霸主，变成鬼族之后灵力极强，没过百年便取代了前鬼王，成为七大鬼王中最年轻也最有潜力的一个。我虽然没跟他见过面，但无论是两界之间的合作，还是他的种种事迹，都显示出他确实能力卓绝。
只是我还没想起来成觥是怎么跟他认识，又怎么能说服别人出兵助他征服魔界。
这个记忆消失得挺快，恢复得倒是跟蜗牛一样，起码做好交接啊。
然而等传说中跟成觥关系很好的篆鬼王缓步走入会客厅，我才缓缓瞪大了眼睛。
尽管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但我还记得，这个人是如何天天出现在我和我难得的妖族朋友玉裙的聊天记录中。
封恺。
对于其他四界而言，人类的生命短暂而脆弱。这也是为什么对于玉裙的恋情，我总是抱有悲观的看法。封恺最多不过百年寿数，到时候伤心的还会是玉裙。
但我万万没想到，封恺居然成了篆鬼王！
我狐疑的目光投向成觥，这人当时被我留下处理车祸，最后告诉我他抹去了封恺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觥没看到我的目光，直接跟封恺打了个招呼。
如今封恺虽然是鬼王，但衣着与他人界没有太大差别，一身高定西装，得体优雅，总裁风全然没有改变。然而鬼族最常见的五官惨白面无血色还是给他蒙上了一层阴气森森的滤镜效果。
虽然我有一肚子的问题，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机。
封恺来之前应该跟昭辞交换过情报，没多做寒暄，直接开口道，“先捣毁深海囚笼，解放生魂，再发信天庭质问此事，如何。”
干脆利落得我想给他鼓个掌。
昱鬼王的神色更加凄凉，“篆鬼王，你这样……置我于何地？”
封恺转向他，没什么感情道，“我出兵，从你这儿借道，不连累你，但生魂得全归我。”
昱鬼王：“…………”
鬼族都是由生魂转化而来的，所以更多的生魂就有机会衍生出更多的鬼族，算是鬼王的KPI之一。昱鬼王不想承担得罪仙族的风险，之前便完全没想过要捞这部分生魂。但现在眼看着自己也出了一份力，却完全没好处，脸色又可怜起来。
接下来就到了封恺与成觥讨论起布置来，言行之间完全没避讳昱鬼王，甚至还有要他配合的地方。
昱鬼王估计也很心酸，没一会儿就借口去洗手间，我立刻跟了上去。
到了洗手间，昱鬼王看见我，很是无奈，“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报信的。”
“借道不一定能将自己摘干净，昱鬼王应该清楚吧，”我缓缓道，“反正都要得罪他们，如果您愿意配合的话，说不定还能搜刮点生魂呢？”
昱鬼王看着我，“你是？”
我微笑：“不过是魔主陛下的秘书而已。”
昱鬼王若有所思，“这也是他的意思？”
我没否认，“我其实很懂昱城这些年的立场，不掺和，不表态，不站队，是保全实力的最好办法。但这些年来，尤其是妖鬼大战之后，昱城的地界一直在缩小，灵力也一直在减少，发展得好像不是很顺当。您就一点儿不着急？”
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说来也巧，在妖鬼大战前夕，妖界最盛大的选秀活动里，我正好也在，还跟唯一一位鬼族选手有一面之缘——不知道鬼王您是否认识这位岑谦谦？”我又补充道，“就算您不认识，贵夫人每月都要去上香的牌位，似乎就写着一个‘岑’字？”
昱鬼王的脸色冷了下来，“我敬你们是异族贵宾好生招待，你们却步步相逼。内子从未参与过五界之事，为何连她都不放过？”
“我见过岑谦谦手机屏保，那是他妻女的照片，他比赛期间常常会拿出来看，”我平静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他的妻女是被仙族的人绑架，才会逼他铤而走险杀害妖族世家子弟。却万万没想到，贵夫人与他妻子的照片，一模一样。”
鬼王掌管轮回，收生魂，忘前世。但也是五界之中唯一能知道前生来世秘密的人。在昭辞的资料里，岑谦谦曾报案说妻女生魂被无端引入昱鬼王宫，但此事不了了之，不久他就作为魔族选手远去妖族参加选秀。再往下查，只要拿到了昱鬼王后的照片，一切也就明了。
岑谦谦妻子的前世就是昱鬼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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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要从日更变两日更，再变三日更…………社畜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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