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活动了一下筋骨，看到特意没有拉上的窗帘酣畅地把阳光放进屋里喂养，才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里面。
“穆斯！起床上课了。”老祖母敲了敲房门，听到穆斯唔了一声以后才推门进来。她看了看拉开的窗帘，不由得抿着嘴笑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都已经要毕业了，还不拉窗帘睡觉，不怕别人看到吗？啊？”说着还是一丝不苟地把窗帘带系起来。
“又不是女孩子家家，哪有那么多规矩。”穆斯想到女孩子就心里发虚，想起昨天那个诡异的女孩子，他倒是觉得不是所有女孩子都那么斯文。还有一些说不定挺喜欢杀人的。
洗漱完毕，他叼着块面包转身出了门。
现实里除了考试也没什么让他害怕的，就是毕业这个事情，他不得不去找一个族接纳自己。
就像是人类进入公司一样，恶魔从学校毕业了就要找个族接纳自己，否则就是待业废人一个，连养活自己的职业也找不到——找工作是一定要族群作担保的。
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吧。
“是你吗？穆斯！”后背突然被人一拍，穆斯下意识回头准备招出飞镖，却发现是查因斯。
他越来越分不清现实和梦了。
站在校门门口的人类风纪委员连重明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话出来，只是念扫描咒语的时候语气懒散了一点，对于两人有些不满的态度。
当年的穆斯还是个f级的叛逆激进分子，转眼就成了a级的顶尖机械师，作为曾经在f区被他鼓动的恶魔族学生欺凌的人类之一，她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说起来要不是自己被告知是人族连岳将军的遗腹子，她到现在都在f区被欺凌，妈妈也要过着天天受恶魔鄙薄的日子。她只是想不到穆斯竟然也到了a区。
——穆斯自己倒是不知道和这位人族将军的千金的过节。
“查因斯学长，您和穆斯同学关系很好的样子呀。”另外一个风纪委员是恶魔族炼药大宗的小姐贝姬，她倒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冲两人露出了一个柔和的微笑，眼角微微弯着。
“今天是该隐日七天长假前的最后一天，还是不要违背校规，最后一天还要扣分。”
穆斯没有作声，风纪委员嘛，都是些名门，他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倒也懒得去攀谈，少不得扣一个巴结的帽子。
更何况人家问的是查因斯，已经收到施罗德王族的offer的他无疑是下一个贵族。进了施罗德王族的人，再差也有一个男爵可以封，在小地方作威作福也不失是个好差事。
“还行，还行。”
查因斯敷衍地对付一阵，拉着穆斯火速进了学校。
又是一天穆斯倍感珍惜的课堂，毕竟那些只用考试，考不好也就算了，越到晚上他才越怕。毕竟......
“你有没有意愿跟我一起合租这个房子，这样亲人看到我们这些倒霉家伙睡着死了也不会太难过。”
晚上穆斯是借着和同学露营的缘由，到了查因斯一个人租的房子。
查因斯躺在床上，翻身握了握穆斯的手。
“我再考虑一下吧。”
穆斯默默地借着月光把手抽出来，他还是保留着拉开窗帘的习惯。
查因斯也没有反手再抓住他。两人就这么僵着，也没有人说话。
“睡吧。”
过了良久，穆斯只听到查因斯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关上了壁灯。
月光昏昏沉沉，带他们融入了下一个噩梦。
“布谷——布谷——”夜里有鸟惊飞以后慌忙扑翅的声音。月亮终于被厚重的云所遮住，而世界也重新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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