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冬天冷得要命,清晨的窗外一片天寒地冻的景象。室内暖气开得足,玻璃外有一层雪白的霜花。
龚顾的卧室门上一阵砰砰砰的拍门声,龚友良老教授不负老婆的嘱托,大嗓门儿晨起喇叭似的叫道:“崽啊——起床嘞!”
龚顾整个人埋在温暖的被窝里,只露一小撮头发在外。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几乎欲哭无泪的说:“才六点半……爸爸,求放过。”
龚老教授语重心长的说:“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龚顾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着眼打呵欠,不满地嘀咕:“怕老婆……”
龚老教授呵呵一笑,说:“今早起来,我看到你妈翻工具箱了。”
里面顿时沉默了。
刘女士有个专用工具箱。
箱子里面有锤子。
一大一小,俩。
用途不明。
龚友良老教授叹气:“崽,你让阿爸很难做啊。”
龚顾默默把自己卷成一个球,负隅顽抗,继续酣睡。
龚教授做了半辈子跟古董打交道的活,人是糙了点儿,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也不敲门了,平静的道:“你妈从厨房出来了。”
“看了一眼时间。”
“看了一眼工具箱。”
“又看了一眼时间。”
“又看了一眼工具箱。”
“再次看了一眼时间。”
“这次去拿工具箱了……”
龚老教授毫无人性的对儿子进行了精神上的摧残,还准备着继续,眼前的门“唰——”地拉开了。
龚顾顶着一头草窝,随便套了皱巴巴的衣服裤子,右抓着门把,神色幽幽:“我——”
结果他一眼望过去,看到刘女士正安安稳稳地坐在餐桌喝粥,看都没看工具箱一眼。
龚顾的神色呆了呆。
站在门口的龚教授摸了摸胡茬,嘿嘿一笑。
刘女士轻轻吹了吹白粥,睨他一眼:“起了?那就过来吃饭吧。”
龚顾:“……”
一家三口坐上桌吃饭。
龚顾睡眼惺忪,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刘女士出言批评:“看看你这样子啊,在学校天天睡还没睡够呢?”
龚顾勉强打起点精神,反驳道:“妈,历史系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欸,我看前几天教授打电话来不就挺积极的?”龚教授难得挺儿子,“大早上的打了一个多小时交流论文?”
龚顾随口答道:“嗯,因为教授教得好啊。”
龚教授沉吟片刻:“不过,这教授以前从没听说过,不太有名气啊?”
龚顾已经昏昏欲睡了,抱着粥一点一点前倾,迷迷糊糊间答道:“但是教得好啊。”
餐桌上静了片刻,刘女士突然道:“这教授多大?”
龚顾正迷迷瞪瞪,被她突然说话弄清醒了:“什么?”
刘女士冷冷一笑:“龚顾小同志,你十天之内夸了人家二十次了。这教授该不会年轻又英俊吧?”
龚顾猝不及防被亲妈戳中真相,惊得一下子坐直了:“是真、真教得好。”
刘女士紧盯着儿子:“多大?”
龚顾低头看粥,和粥里的虾仁对了个眼:“呃……刚三十。”
刘女士:“帅吗?”
龚顾:“……不帅吧。”
刘女士再度冷笑一声,拿出平时训老公的气势来:“实话?”
龚顾低头认罪:“挺帅的。”
刘女士心道果然,忍不住嘲笑:“还单相思上了?”
龚顾突然沉默了,微微抿起唇,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不是。”
这句话说得很含糊,到底不是单相思抑或不是相思,说得不明不白。
但刘女士从他的神色里领悟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暴怒:“你个傻小子该不会——!”
“咳咳,”一直安静的龚老教授突然咳了两声,一把拉住妻子,“儿子没点隐私啊?差不多就行了啊,吃饭吃饭。”
刘女士勉强吐出一口气,缓缓坐下来。
花瓶里盛放的月季飘下来两瓣,粉红的一点柔软地、无声地落在雪白的镂花桌布上,餐厅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很久之后,龚顾说:“他是我老师。”
“——但也是我男朋友。”
在刘女士近乎逼死人的目光里,龚顾平静地说完了最后两句:“或者更正式一点,他是我的伴侣,是那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
“To 某韩姓老师:韩老师,我被逐出家门了,收留我吧。”
火车站内,龚顾拎着箱子在月台上等火车。
出柜是早就出了,但师生恋又是另一档子,刘女士怒不可遏,短时间内不想见到儿子这张臭脸。于是龚顾刚回家过了个年,就又被刘女士赶了出去。
龚教授在一旁抽着烟,哼哼着笑道:“被你妈赶出来挺高兴?”
龚顾无辜地看他。
“刚刚给'他'发短信了吧?”龚教授示意他的手机,笑着说:“倒是成全了你小子。”
龚顾笑一声:“爸,你懂的。”
龚教授狠狠搓他脑袋:“你小子,老子懂个屁!”
“其实我和你妈一个想法。”过了一会儿,龚教授缓缓抽一口烟,说道:“你老师现在跟你在一起,曝光了,你退学他开除,这也就算了。要是没曝光,好,你们在一起,十年之后呢?他现在能跟你玩玩儿,十年后也能跟别的小男生玩玩儿。二十出头的小傻子多了去了。”
“不过呢……”龚教授吐出烟雾,爽快的笑了一下,“既然你喜欢,那就谈几年看看。我儿子年轻他十岁,耗得起!到时候你那老师都变成老男人了,我儿子还是又帅又年轻。再说了,真要有什么事儿,爸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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