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穿过情人节的闹市区，渐渐驶入郊外。
洁白的教堂内唱诗声幽幽盘绕，阳光透过彩色琉璃窗洒在圣像脚边，一袭黑色长衫的神父领着修女们做着祷告。
韩广旋开教堂的后门，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欢迎来到……韩老师的秘密基地。”
龚顾呆了。
青翠翠的大片森林被阳光包裹着，树梢润着金色光泽。高耸的松针树绕着天蓝的大湖静立着，湖面撩起温柔的风，轻抚飞鸟的羽翼。
“嘎——”一群笨鸭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嘲笑般仰着颈子叫了声。
龚顾从梦幻的状态中醒来。此时韩广不知从什么地方拉来一个木筏，将它栓在岸边。
他走过来，拉着少年往前走：“想出湖看看吗？”
龚顾兴致勃勃，嘴角挂着笑：“想！”
韩广轻笑了声，带他上船。
船轻飘飘的，踩上去时猛地吃水往下沉了沉，龚顾下意识抓紧了韩广。
对方的回应是直接搂住了他的腰。
韩广贴在他耳边，低笑道：“小腰挺软啊。”
少年的脸绯红了一大片。
船桨声哗啦哗啦有节奏地响着，船悠悠地驶向湖心兀自飘摇着，桨声才渐渐停了。韩广放下浆，在龚顾身边面朝上躺下，拍了拍身侧：“躺下来试试看？”
龚顾依言躺下。
云朵一团一团悠悠飘荡在湛蓝的天空上，耳边是涟漪荡开的细微的声音，鸟鸣声声此起彼伏，掩盖在林间。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看电影之类的。”龚顾轻声道。
韩广侧过来看他，声音也很轻：“你想去吗？”
“说实话，不太想。”龚顾笑了，“很俗——但是如果你带我去的话，我肯定不会告诉你。”
韩广若有若无地笑一声：“那我应该庆幸没有变成俗气的老男人。”
“上次是赛车，这次是湖游……”龚顾笑道，“韩老师，你到底有过多少个女朋友，才会经验这么丰富，嗯？”
韩广笑了。
他拉过他的手，先是整个握住像玉器一样把玩，片刻后才张开手十指相扣，慢慢地道：“如果今天我带的是女朋友，那我会带她去看电影，而不是来这里。”
“我陪我的前女友逛过街、给她刷过卡，也给她买过大束玫瑰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但我从不那样对你。”
“你是特别的。”
“我确实是个**恋，而且……可能更偏向于异性一些。所以在对待同性伴侣这件事情上，我会更加谨慎。
如果不是确定'就是这个人了'，我不会轻易出手。”
龚顾被他说得害羞，慢慢地蜷起来窝进他怀里。
韩广笑着圈住他，揉了揉少年乌黑柔软的发：“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同性恋人……所以，你明白了吗？”
船里又静了下来。
湖水温柔的拍打船沿，湖面上有过几只天鹅，其中一对交颈静静地浮在不远处。
龚顾盯着看了片刻，喃喃道：“难怪电影里做'爱的情节叫'船戏'……”
“嗯？”
“你不觉得……这样的环境很适合做一些坏事吗？”
宁静而孤独的船只，宽阔而轻轻荡漾的湖面，远离人世，在自然的最深处和爱人缠绵。
韩广眼里带着笑，反身压在龚顾上方：“比如，像这样？”他附身吻了下去。
龚顾手臂环上他，被温柔地撬开了牙齿，温热的舌钻进嘴里搅动。
手贴着腰线仿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皮肤，慢慢地滑进宽大的针织衫里，轻捏胸前的红豆。
龚顾受不住地喘了一声，声音甜腻得吓人。
欲望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少年的身体因过火的挑逗而软得一塌糊涂，他眼里全是水汽，双腿蹭着他的腰，露出温驯的姿态。
“韩老师……”
韩广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半晌他苦笑着慢慢坐起来，再次低头吻他。
这个吻格外舒缓而温柔，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龚顾眨眨眼，眼里的水珠自然而然落了出来，顺着侧颊滑进鬓发。他神色清纯又懵懂，这样子惹人怜爱极了：“韩老师……？”
“没有准备东西，你会很疼。”韩广笑了笑调侃道，“而且，我还是'韩老师'呢？”
龚顾有点迷迷糊糊的，嘟嘟哝哝道：“衣冠禽兽，还知道自己是老师啊……”
韩广忍俊不禁：小家伙，居然把脑内吐槽全给说出来了。看你等会儿羞成什么样。
片刻后，神智归位的某人躺平不动了。
韩广捏捏他的脸蛋：“哟，这么快就睡着了？”
“小同学可真是可爱，”韩广笑起来，“干脆绑回岛上好了？荒无人烟的岛上倒是可以干很多事情。我记得岛上有绳子，不如……”
装作睡着的人忍无可忍地翻过身，捂住耳朵背对他，无声地抗拒着某禽兽老师的骚话攻击。
韩广忍俊不禁，凑过去侧躺着抱住他。
他这才听见这小家伙竟然自顾自地小声重复着一句话。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某位禽兽老师躺在软乎乎气鼓鼓的小同学身侧，温柔地笑了起来。
***
韩广在和神父交谈，于是龚顾蹲在修女身边一起看鸭子。
“你喜欢、鸭子吗？”金色头发的修女用生疏的中文问道。
龚顾点点头：“它们很可爱。”
修女笑眯眯的：“我知、道了。”
龚顾：？？
***
“知道”的真正含义，直到午饭上桌龚顾才明白。
——全鸭宴。
龚顾想起后院里修女喂鸭子们时宠爱的神色，突然领悟了什么。
嗯……毕竟是最后的晚餐了。
吃饭途中，修女一直招呼龚顾吃鸭子：“喜欢鸭子就、多吃一点。”
她热情洋溢地补充：“我也、特别喜欢鸭子！”
龚顾一言难尽地看着二十分钟前还摇摇摆摆的——而如今已经变成盘中餐的——鸭子：“谢谢……”
韩广忍着笑凑过来，低声问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龚顾：“我就夸了一句鸭子很可爱……”
韩广压抑着闷笑起来，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轻咬了咬在他侧颈：“哪怕为了你这一句话，变成鸭子肉，值了！”
小同学无情地一脚踹翻了韩广的凳子。
英俊潇洒的韩老师坐在地上，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心想：看来是逗过头了？
好像……更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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