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珉拿着一枚鸡蛋过来了。
他坐到苏芥旁边，让她仰头，苏芥听话照做，嘴里还不忘命令道：“你轻点。”
当热鸡蛋一碰到苏芥的额头，她就“嗷”一声叫了出来。
“好疼啊，让你轻点。”
“……知道了，你别乱动。”
“你还怪我？你要是轻点我会动吗？”
“好好好，是我的错。”顾珉给苏芥揉着头，温声细语地认错。
苏芥撇过眼，不看面前男人近在咫尺的、溢满温柔的双眸。
这时，苏芥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发现是个陌生的短信：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
谁啊你。她回复。
周温婉。
苏芥手一顿，按灭了手机。
察觉到苏芥的情绪变了，顾珉问她：“怎么了？”
“周温婉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见我。”苏芥盯着顾珉的脸，捕捉着他的神情。
顾珉只皱了皱眉，“她找你干嘛？”
苏芥突然古怪地笑了笑，“她和尤翡的爸爸结婚了吗？”
“还没有。”
“她还真是痴情，连个名分都没有还愿意跟着他。”
苏芥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中冷淡一片。
“好像是尤翡不同意，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她都不喜欢我，能喜欢周温婉吗？”
顾珉摸了摸苏芥的头，声音暖如春风，“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反正我喜欢你。”
苏芥一脸无语的表情，“你的喜欢是不是不要钱，时不时就往外蹦。”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说过一次。
“因为我怕你忘了。”
顾珉耐心地用鸡蛋在苏芥的额头上揉了一遍又一遍，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干一件大事。
对于这样情话一箩筐的温柔顾珉，苏芥只觉得十分不适应。
她按住头上的那枚鸡蛋，拍开顾珉的手，“好了好了，我回去了。”
顾珉送她到门口。
苏芥出门前的那一刻，转头对顾珉说：“桌上的照片收了吧，也没什么意义了。”
“有，”顾珉望着她，“你走的这八年，我都是靠着照片里的回忆度过的。”
苏芥眼神一闪，“我走了。”她转身，带上了顾珉的门。
苏芥和周温婉约在了一家咖啡厅见面。
“请你离顾珉远一点。”周温婉开门见山。
苏芥没料到，周温婉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心里为自己好笑，苏芥啊苏芥，你还对这个无情的女人抱有什么期待？
“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苏芥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问。
“你既然八年前选择离开，就不要再觊觎别人的男人。”
这下苏芥明白了，“你是为尤翡来的？”
周温婉没有正面回答，优雅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冷然而不容置喙，“身为你的母亲，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要对别人的东西抱有任何不该有的幻想。”
“你还知道你是我妈呢？”苏芥嗤笑，“你吧，虽然还没在尤家得到名分，但这继母当的，可真是尽职尽责。我都被感动了呢。”
“苏芥，”周温婉脸上浮起一丝薄怒，“八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你迟早要毁在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上！”
苏芥脑海里顿时闪过八年前那晚令她崩溃的画面。她看向周温婉，一字一句地问：“八年前，我差点被……那晚，你在哪里？知道这件事后，你有没有想过关心一下我？”
苏芥直勾勾地看着她，深深的眼底藏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可惜，那份期待很快在下一秒就破灭。
“没有。”
是周温婉斩钉截铁的声音，那双和苏芥相似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动容和同情。
苏芥笑了，说不清是释然还是悲伤。
“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你。甚至在你说出‘没有’的前一秒，我都还对你抱有可耻的期望。”
周温婉无动于衷地喝着咖啡。
苏芥：“还真是好笑，一个女儿在她母亲眼里，竟是连继女都比不上。”
周温婉：“你是我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我只恨不得你消失在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会对你抱有感情？”
苏芥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心脏像是被人划了一刀，洇洇淌着血。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看向周温婉，目露恨意和坚决，“尤翡想要顾珉，那就自己去争，我十分乐意于看她的笑话。至于你，我曾经的母亲，我祝您功败垂成，永远得不到自己的幸福。”
“苏芥！”周温婉起身，想要给苏芥一个巴掌，却被苏芥眼疾手快地扣住了手腕。
“你还当我是不会还手的小孩子吗？“苏芥将周温婉的手腕狠狠一扔，“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动不动就不自量力地打人，要是哪一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可是会打回去的。”
说完，苏芥扬长而去，留周温婉在原地，一张脸青白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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