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很快送了过来，是一件男士外套，苏芥扔给女生，示意她穿上。
女生再次说了声谢谢，想要伸手穿衣服，但可能是因为刚经历一场霸凌，浑身使不上力气，衣服一个袖子都没穿上，就掉在了地上。
“没用。”
苏芥嘀咕一声，把衣服捡起来，抖一抖，展开在女生面前。
见女生呆呆望着她，苏芥不耐烦地吼一句，“还不穿。”
苏芥的吼声吓得女生兔子似的一个激灵，她连忙伸出胳膊，往衣袖里面塞，可越急，越塞不进去。
“你慢点，急什么。”苏芥又吼了一声。
女生立刻放慢动作，小心翼翼地望了苏芥一眼，认认真真穿衣服，好像生怕一个不察，又惹苏芥生气。
女生穿好衣服后，把拉链拉到脖子下面，对着苏芥鞠了个躬。
苏芥吓了一跳，吼道：“你干嘛。”
女生揉了揉眼睛，看着苏芥，似乎要哭了。
她的脸很小，几乎要埋进了衣服里，镜片后是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又红又肿，乍一看有点渗人。
“谢谢你。”女生嗓子很哑，声音破碎，分明是强忍着情绪。
苏芥最受不了女生的眼泪，她烦闷地揉了揉头发，教育她：“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打回去不就行了。”
转眼看了看女生的小细胳膊和腿，苏芥啧一声，又推翻了刚刚的话，“算了，你还是跑吧。”
“嗯。”
苏芥给她一包纸，“身上擦擦，眼镜也擦擦。”
女生顺从地接过来。
见时间不早了，苏芥说：“我走了。”
见苏芥要走，女生连忙拽住她的裙子，小声说：“衣服我下午还你。”
苏芥无所谓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女生对着苏芥的背影，扬声道：“学姐，我是高一三班的季晓秋，谢谢你。”
苏芥脚步一顿，问她：“高一三班？”
季晓秋点了点头。
苏芥柳眉一挑，巧了。
“走——”苏芥对她扬了扬手，“我带你回教室。”
高一三班，数学老师正在讲课，突然门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季晓秋和苏芥。
数学老师反感地望了苏芥一眼，然后盯着季晓秋问：“已经上课十分钟了，你为什么迟到。”
季晓秋唯唯诺诺，不发一言。
数学老师不想自己班的学生被苏芥带坏，于是招手让季晓秋进来，“先上课，待会下课去我办公室一趟。”
季晓秋偷偷看了苏芥一眼，进了教室。
苏芥站在高一三班的门口，朝里打量。这是她第一次来顾珉的班级，感到新奇不已。
当她看到顾珉的那一刻，眼神一亮，朝他挥了挥手。
顾珉视若无睹，低下头看书。
苏芥咬了咬牙，又被顾珉气着了。
见苏芥站门口没走，数学老师板着一张脸说：“这位同学，请你回去上课。”
“知道了。”苏芥后退一步，准备走。
数学老师补充一句：“请你以后不要再和我们班的学生有所接触，他们都是要考大学的。”
苏芥一笑，回视他，“那可不行。”
数学老师没想到竟然有学生敢和他顶嘴，他拍了拍手中的教尺，厌恶地对苏芥说：“我们班学生和你不一样，你要是敢带坏他们，我一定报告你班主任。”
“我班主任都管不了我，你又算老几？”
数学老师脸色铁青，“啪”的一声用教尺打向了苏芥的胳膊。
苏芥根本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胳膊没来得及抽回去，生生受下这一击。
疼痛让苏芥脸色一变，她眼睛一抬，戾气横生，“你他妈敢打我？”
数学老师打完那一下，就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他不愿道歉，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老师教训学生，天经地义。”
苏芥气笑了，“你算我哪门子老师？”
“你的老师管不了你，我就带他们管。”
“你还真不要脸，你看我认了吗？”
数学老师恼羞成怒，指着门口对苏芥说：“你给我滚。”
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苏芥感到由衷的暴躁，她摔开教室门，盯着那个老师一字一句道：“我苏芥只认我爸的打，你算老几，今天这一下，我记着了。”
苏芥走了，数学老师“砰”的关上门，怒不可遏地对班级学生说：“这个苏芥就是社会败类，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你们以后都离她远点！”
班级同学都低着头，静悄悄的，顾珉捏紧了手中的笔。
苏芥冷着脸，回到自己班门口，一脚踢开了门。
“苏芥！”
是数学老头气急败坏的声音。
苏芥置若罔闻，径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你怎么回事？上课迟到也就罢了，还摆脸色，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老头在讲台上气得跳脚。
苏芥此时心情很不好，他瞪了老头一眼，说了声“闭嘴。”
老头当然没听，仍然自顾自说着：“苏芥啊苏芥，你都高二了，能不能懂事点，让我少操点心？老师也不指望你能突然开窍发愤图强，只希望你少给学校惹点麻烦，当个安安分分的学生不行吗？这一天天的，我得折多少寿……”
老头的唠叨让苏芥烦得要死，她干脆眼睛一闭，装睡。
见苏芥又来这招，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
“上课上课，我也不说了，真是惯得你。”
下午上课前，季晓秋来找苏芥。
“谢谢你的衣服。”季晓秋递给苏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上午的那件外套，还有两盒云南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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