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他这般慷慨陈言，愣了一愣，竟然羞赫起自己对他的怀疑。
大皇子继续说：“你前些日子一直在父皇那里协助批阅奏折，我们兄弟都没好好谈心。不如先去古李巷你的那座私宅里再小酎几杯？”
“可是那巷里的宅子你不是借去......”养男宠这种话太子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正是，你便去会会又何妨？”
“大哥！”太子提高了声调，他转身叫车夫停下。
“把那宅子借你，我已经心有不安，你怎么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来！”
大皇子急忙俯首道歉：“是我鲁莽了，二弟别怪。你莫要贸然下车，最近城中出现一伙见人就杀的盗贼，你身份如此金贵，要是遇上了他们，我们岚鸣国的顶梁柱怎么办？”
太子忍着怒气回头：“我自有山一，山二等人暗地护着，怕什么？”
“可是你有山一，山二，我也有石一，石二啊。”
二皇子皱眉，看着大皇子的笑脸，隐隐约约感觉后背发凉：“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起一种直觉，此地不宜久留：“车夫，我要下车！”
车夫的声音带着点市井人物的腔调悠悠传来：“抱歉了，没有大皇子的同意，小人不能让您下车。”
听了这话太子怎么能还不明白大皇子的企图，他尽量不动声色地挪得离他远了些，“大哥，你可别干什么傻事。”
他一面企图用言语唤醒大皇子的良善，一面寻找时机向山一他们求救。
但大概是他的语言太过苍白无力，大皇子直接撕破了伪装，露出小人阴险的笑容。
“二弟，你忘记我说的了。”
太子惊愕失色，他难道将山一，山二等人拖住了？也对，要对付自己，自然要将那群一个打十几个的魔鬼带离自己身边，可要拖住他们，自然是同类为妙。方才大哥也说了，让石一他们去了，那么......
皇家子弟，自然从小学习骑射武艺，二皇子作为太子更是其中佼佼者。太子心里盘算着，若是运气好，他极有可能逃脱。
“二弟，别想着怎么逃了。来，聊聊天。”大皇子不知按了什么开关，车座上蹦出一个抽屉，他从中取出一壶酒和两个杯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倒酒。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他双手撑座，一脚踢翻了酒壶，在空中转了个圈迅速从车窗翻出，跑进浓浓的暗夜。
可他没看见的是猩红色的液体从酒壶中飞溅而出，泼了大皇子一脸，又顺着鬓角流下侧脸，一滴一滴滴进大皇子手中执着的杯中，空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对自己如今的实力可是满怀自信，就静静看着他的好二弟离去。半晌，仰头将流进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瞬间消失在原地。
浓重的夜色下，万家灯火已熄。
大皇子毕竟养尊处优，又是飞檐走壁，又是心里刺激，他有些吃不消了。
他自觉跑离大皇子已久，可是潜意识又觉得自己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太子匆匆忙忙的跑步声和急促的喘息声已经和这夜里的蛙声混成一片。
“二弟，走这么快做什么？”
突然响起大皇子亲切的问候，太子只觉寒毛战栗。
他急忙刹车，转身就要翻墙跑路。
下弦月虽蒙着一层薄薄的云彩，却仍挂在半空为他提供一点光亮。
可是下一秒，天空像被蒙上一层全黑色的幕布。周围的一切：弯曲蔓延的小路和路边的杂草，灰泥糊面的矮墙和墙上探出的桂花，面前熟悉的身影和身影下飘忽不定的影子......
周围的一切全黑了下去，什么也看不见。
他顿觉有异，难以置信地问：“寒词石！你，你入魔了？”
大皇子的声音也不知从什么方位传来，略不可惜地大笑：“可是你知道的太晚了。”
二皇子喘着粗气，神经紧绷。周围黑漆漆的，谁知前方是路是劫。
他只好继续和大皇子说话，尽量拖到山一他们到来。
他正要开口，却突然感觉有无数根针刺向自己的心口，又从心口处钻了过去。
他整个人钝痛不已，可那针......又一次穿过。
太子捂着心口，无力地倒下，另一只手碰到了布料，他紧紧揪着大皇子的裤脚，拼劲最后一口力气问：“同为兄弟，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大皇子伸手抹了一把脸。溅上脸的液体将干未干，他用舌头漫不经心地舔干净手指，眼里是对权势的近一步渴望。
浓重的夜色里，缺月高悬，目睹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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