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白不敢与之见面的那人正在寒词画那发呆。
“神兽,给。”寒词画就像个小粉丝遇见大神一样,恭恭敬敬地给容枫敬上一杯茶。
容枫接过,随手搁置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寒词画,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眼神飘忽,明显不在状态。
寒词画怎么敢直视大神的颜,他瞥见容枫“聚精会神”的脸,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神兽真是聪明,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我有事情请求了啊。”
嗯?容枫的眼睛终于聚焦在寒词画脸上。
“我二哥,也就是太子寒词山,想要让你在他的房间呆上一晚。神兽,可以吗?”
!!!
炼丹房的事情发生才过去不久,容枫恍惚间听见这句话,难免心生歧义。
“他怎么知道我?”
寒词画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之前不是拿面条割腕嘛,我找大家炫耀,他们都不信!只有我二哥信了,我一时高兴,就告诉他神兽你的事情了。”
“那为什么......”容枫突然不好意思将下面的话说出口。
他在心里狠狠地扇了多白几十分耳光,幽幽叹了口气。
“哦,是这样的,就是二哥和二嫂已经大婚三年了,恩爱非常......就是想请你去镇宅......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大概是注生娘娘记性太差。”
寒词画的话讲得没头没尾,但容枫没仔细听就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他。
虽说容枫前世为魔王时,无恶不作,可是经历炼丹房一事,他突然没胆子直面多白那个小娃子。
“简单,你去和多白说上一声,我大概几天后回来。”
“诶?只要一个晚上就好了,神兽你这么厉害,根本不用多呆几天的......”
容枫冷冷地说:“就和多白说过上几天!”他又想起无辜损失的那瓶血液,闭了闭眼,唾弃了一下自己实在好心,最后没好气地说:“那什么,再给我一瓶你的血。”
在寒词画看来,向神兽献出自己的血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于是当容枫这么说,他狗腿子似的应了声。
容枫却没多大表现,他伸出手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就该把那货压死在棉被下。
可是容枫多少又舍不得,冷静冷静吧。
......
“多白!多白!”
正窝在被窝里睡回笼觉的多白无奈起身化形。他听得这是寒词画的声音,就是不知道前辈跟不跟他在一起,揣着有些坎坷的心情开门。
画一鬼魅般出现在三皇子的身后,偷偷抬眸寻找多白时,也被他惊的,身形不稳定地颤抖了一下。
他已经确信这人就是尊贵的魔王尊上了,画一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不太本分地站在寒词画的身后。
寒词画差点没认出面前的人居然是多白。
他也没多问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寒词画完全没有把他人吵醒的自觉,赶紧告诉他神兽有事要离开几天的消息。
多白最初有些懵,紧接着便是一股巨大的失落。
前辈还没见过他少年的容颜。
不过寒词画都能认出自己,前辈一定也可以的。
“前辈为什么离开几天?”
寒词画摇摇头:“前辈不让说。”
“那他离开几天?”
寒词画想了想,接着又摇了摇头:“前辈没说。”
“对了,多白,大哥邀请我和二哥三天后去参加他府里的聚会,你要来吗?”
这会儿换多白摇头了。
寒词画:“好的,你到时候一定要来。”
“......”
寒词画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一个小巧的黄色蛋:“这个给你,我刚刚从凤凰窝里抢来的,好好养。”
说完兴冲冲地又跑了。
多白手里莫名地拿着那个蛋,叹了口气回了寝殿。
……
没了前辈陪伴的第一晚,睡不着。
当他睁眼到天微亮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时,委屈地想:“没了前辈陪伴的第二晚,又要失眠了。”
未想,寝殿的门被粗暴地打开,容枫穿得整整洁洁,却迈着凌乱的步伐。
前辈怎么了?多白立刻紧张了起来。
容枫顶着两个黑眼圈,都没多看多白一眼,直直塞进被窝。
多白用尾巴尖戳了戳前辈。
容枫一捞手,将多白也塞进被窝,半晌,闷闷地来一句:“睡觉!”
好了,这会儿前辈也在旁边了,可是多白还是睡不着。
......
容枫睡得是一个昏天黑地啊。
等到日映霞光,收尽荒凉残照,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他一睁眼便看见盘在被子上的小黑蛇。
多白严肃着脸,用脑袋拱了拱前辈。
容枫打着哈欠看着他。
“你干什么去了。”
一说起这个,容枫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玄武龟蛇,纠盘相扶,以明牝牡,毕竟相胥。
他只顾着答应了,一时想不起寒词画将自己认为是生殖之神。
难怪说什么注生娘娘,婚后三年,敢情是求子啊......
天知晓他听了一晚上的酿酿酱酱,内心有多奔溃。
多白见他走神,用尾巴尖拍了拍薄被,示意他认真回答问题。
容枫回神,清了清嗓子:“没什么,镇宅而已。”
多白看出了他糊弄自己的意思,沉默了动作。
半晌化成人形,坐在床前,一声不吭。
!!!
“你,你怎么......”
容枫正打算随意安慰他一番,便看见了那个少年。
他一时愣住了,因为面前这个,和几千年前在鬼市看见的少年一模一样,包括他锁骨上的微痣。
不对,他突然感觉一丝诡异,多白的衣服穿得严丝缝合,他根本看不见他的锁骨。
他懊恼地叹气,两人真的太像了,他还以为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也是可笑,都过去不知几千年了,怎么还能有人眉眼如初。
多白见前辈又走神了,目光直勾勾地盯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抿着唇,用少年时特有沙哑低沉的声线说:“前辈,我给你拿点糕点吧。”
话音刚落,他又不动声色地瞧了眼前辈。前辈还在走神,多白于是没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寝殿,下了白玉汉阶,他的身上还穿着前辈的衣服,带着点莲花香的熟悉味道萦绕在鼻尖。多白恍惚想起前辈最初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点怀念意味的惊讶,可是随即眯眼,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带着恨意。
最后出神。
多白突然有些奇怪自己怎么这么会看人脸色。
他一个闪身进了一个角落,神经质地扒开自己的衣服。少年的身材干瘦有劲,身上光洁无疤痕,只有心口淡紫色的一团暗痕和凸起的右边锁骨,最末端有一颗小痣。
末了,他呐呐地穿上衣服。
本来想问暮色辞何的,现在他想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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