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妖门关闭后，小妖精失去庇护，难以在都市中生存。”爱丽丝猫咖中，莱恩坐在客人的位置上，手边放着搪瓷猫杯，里头盛着浓浓的黑咖啡，不加奶。
布布刚被一只犬妖伏击，前爪被抓出一道伤痕，可怜巴巴地去舔那道正在冒血的伤口。
伊丽莎白趴在沙发软垫上，拿着心爱的毛毛球给她，还伸出爪子摸摸布布的头，像是在安慰。
布布望向他，她听小区里年长的猫奶奶说过，不管是哪一族，最好的修炼场所就是本族。
然而妖界崇尚适者生存，妖王关闭妖门，坚决不肯接纳修为低下的妖精，哪怕去了，也只能做地位低下的妖奴，还不如在人间躲在某个小角落，在饵时前回家呆着。
“其实有个方法，可以不被普通的妖魔靠近。”莱恩端起搪瓷杯，淡淡地扫过她，“这毕竟是人间，人类的底盘，只要能跟人类缔结契约，就算是变相获得一张护身符。”
布布用爪爪拉扯着手里的毛球，犹豫道，“但这有用吗？”
“有用是有用。”莱恩抿了口，“不过效果有限，总比没有好吧，至少对这次追着你跑的犬妖有效果。”
“契约要怎么缔结？”布布问，“需要主人同意吗？”
莱恩微微勾起嘴角，“不用。”
不需要念念点头，布布心动了，“那结契后，会对主人产生影响吗？”
“没有影响。”莱恩想到什么，看了她一眼，“只不过，除非时间到了，不能随便解除契约，否则会对结契者的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迷梦中，脑海中浮现出莱恩曾经说过的话。
景彦站在床边，神色凝重地摸着布布光洁的额头，目光复杂。
“怎么样了？”
“缔结契约者受到的生命威胁解除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珈禄陪老父亲站在床边，面无波澜，“让家庭医生看着，过段时间就能醒了。”
黑暗中，空无一人，布布彷徨地徘徊在寂寥无声的地方，隐隐听见景彦的声音，隔得非常遥远，像是从世界的另一端传来。
不似平日跟她说话时的温文有礼，斯文败类，几乎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咬牙切齿，充满阴森的冷意，“不能再让乔念到处惹祸，让夏商把她抓过来，关在地下室里。”
不行，不可以欺负念念。
布布伸出手，想拉住他的衣摆，但被浓浓的倦意裹挟在内，连眼睛都睁不开。
像被关进囚笼，四面八方的路都被堵死，逃不出去。
景彦将布布的被角捻好，同珈禄朝外走，“网再放一会，就可以收鱼了。”
******
乔念睁开眼，入目是刺眼的白，铺天盖地，到处是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
“早上好，乔小姐。”床边站着她的主治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他可能是个混血儿，五官深邃，眼睛是偏深蓝的黑色，白大褂熨烫得笔挺，不知在这呆了多久。
“早上好，唐医生。”乔念勉强坐起身，柔美的侧颜沐浴在阳光中。
她其实还有些奇怪，医生不都是很忙，怎么会这么耐心地坐在这，等她醒来。
“又跟你见面了。”唐医生很自来熟地在她床边坐下，“乔小姐好像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每次见面都带着伤。”
她生得极为好看，未施脂粉，乌黑的长发自然地垂下，睫毛柔软卷翘，明亮的水眸像是会说话，是个天生尤物。
他隐隐感到嘴里的獠牙有些寂寞。
乔念的目光微垂，敛去暗藏的情绪，“如果一直健康，也不需要来医院了。”
最近或许是流年不利，也有可能是资源好了，被太多人盯着，比当年鼎盛时期遭到的暗算还要多。
不过，当初也算是背靠着楚家，同剧组里的人，就算看她不顺眼，也不会明目张胆地为难，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但还是希望能少在这儿见到你。”唐医生拿出听诊器，放在掌心中捂热，“我来听听。”
乔念很乖顺地任他将听诊器搭在后背。
他像模像样地听了会儿才拿开，目光落在后颈处，一颗非常小的红痣，仿佛是落在皑皑白雪中的一点朱砂，“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一会儿护士来帮你办出院手续。”
乔念点点头，“谢谢唐医生。”
“应该的。”唐医生微微笑了下，将听诊器搭在肩上，这般听话的孩子，等景彦不管她了之后……
待唐医生离开后，乔念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伸手摸到自己的手机。
楚诏的未读信息她都习惯性掠过，还有同组演员的例行关怀慰问，导演破例给她放了一天假，好好休息，不用急着回剧组赶进度。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
只有一条爱丽丝猫咖莱恩发来的讯息：乔小姐，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布布生病了，我现在正带她在Z城。
在Z城？他们不是在S市，怎么会出现在Z城？
乔念皱起眉，立刻回复道：布布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拉肚子？
某位由血族伪装的唐医生再度推门进来时，病房空空如也，窗户开着，风吹进来，将床帘一层层吹起，跟随在他身后，准备带走乔念的魔族表情俱是一变。
他冷着脸，还没谁敢从他手底下把人掳走，“去找保安，调监控，里里外外地搜。”
“是。”身后的魔族立刻朝保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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