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心肝
这次东北之行只是小张哥为了给相好治疗蛇精病而臭不要脸地绑了他家族长——我差一点就信了。但张家人的变态实在是深不可测。
我偷听到小张哥和闷油瓶的谈话是在被哔地死去活来的一个深夜。那晚，闷油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往死里做，做得我直翻白眼，直接睡过去了。睡死过去也就罢了，不成想白天吃太多，一股屎意把我生生憋醒，现在想来，应当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泡屎。醒后发现闷油瓶不在。我犹豫着是先解决生理问题还是先去找他，屋外忽然传来细微的人声。我当下警觉起来，欺身贴在门板上听动静。我靠，闷油瓶密会小张哥？
“族长，我都安排妥当了，三日后可以动身。”小张哥压低声音道，“吴邪那边得找个借口，不能让他卷进来……”
“嗯。”
……
三日后动身，还不能让我去。这他妈简直是历史倒退，又想合起伙来诓老子。我忍住出去捉奸的冲动，但肚子里的屎实在憋不住，这乡下地方茅房都在外头，我故意弄出窸窣声响，嘀咕了句“小哥呢？”门外登时没了动静，等我披了衣服打开门，就见闷油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剥玉米棒子。卧槽，够机智啊，为你打call张影帝。
“大半夜的不睡觉，跟这剥玉米？”我故意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闷油瓶无比淡定道：“睡不着。”
这时月光正好，融融洒满院落，斑驳树影像碎花铺地，配上闷油瓶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倒真像是世外仙境，很美，一种高旷疏离的美。突然我就想到了《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和白晶晶的对白。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晶晶姑娘你也睡不着！”
“是啊！不知道帮主为什么睡不着啊？”
“就是因为晶晶姑娘你啊。”
……
“怎么不睡？”闷油瓶走过来，将我的外衣拉得紧实点。
“就是因为小哥你啊。”我脱口而出。
他一怔，拉着我往屋里走。我依稀觉得哪里不对，我去，因为拉屎，拉屎！我挣开闷油瓶的手，捂住肚子，朝茅厕飞奔。
“吴邪。”闷油瓶突然叫住我。
我一个急刹车，回头看他。月光太美好，夜色太朦胧，人丑没人疼，人帅有人爱。依稀中我好像听到他说：“知道了，小心肝。”
妈蛋，这小情话说的，果然做贼心虚，他和小张哥肯定有了不得的大事瞒着老子！必须软硬兼施把话套出来！不过，讲真，闷油瓶从哪儿学的这么肉麻，还小心肝，特么挺带感的。我浪到飞起，故意朝他飞了个吻：“等我，小心肝！”
这时，闷油瓶却走过来，我心说我擦咧，只是上个茅厕，有必要十里相送吗，死相！
只见闷油瓶弯腰捡起什么，递给我：“厕纸掉了，茅厕那边没灯，小心暗。”
——知道了，小心肝。
——纸掉了，小心暗。
我、我、我个大**。闷油瓶的嘴角隐约挂着笑，他推了推我，示意我快去。本以为够丢脸的了，但是没想到，更丢脸的还在等着我。
第二天早上，当院子里传来胖子骂娘声时，我他妈杀人的心都有了。
“卧槽，谁拿雷管轰炸茅厕了，胖爷一早进去，他娘的满地都是屎？”
我表面很淡定，心里MMP。昨晚蹲大号的时候，嫌无聊就拿着手机打游戏，手一滑，手机掉进了屎坑。乡下地方的茅厕不比城里，其实就是块有空隙的木板架在大屎坑上，自产自销拉出来的当有机肥便宜农作物。我这个手机里有很多照片，明器什么的也就算了，主要是闷油瓶的照片，一直也没备份，就这么送给了大粪坑，想想就觉亏大发。于是，我当机立断，摸黑找工具打捞手机。没想到粪坑太深，找到的树杈也不称手，捞了半天没个结果。我已经被熏得找不着北，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差点整个人都掉进粪坑——还好，天降老闷，一把抓住了我。
我言简意赅地解释，为什么大半夜和屎杠上了。闷油瓶点了点头，蹲**，接过我手里的树杈，在粪坑里拨了两下，然后挥手让我站远点。他手腕发力，树杈将手机一挑，一击，伴随一阵屎尿乱飞，手机稳稳地落在地上。
……
“我说，你这房里什么味道？”胖子吸了吸鼻子，疑惑道。
我说：“小哥刚换了袜子。”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默默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不置可否。
胖子讪笑道：“嘿嘿嘿，内啥，小哥那是男人味。我就说嘛，这才像正常大老爷们的房间，天真你小子从前下个斗还带花露水，啧啧，简直了。”
正说着，小张哥和张小蛇来了，我这才想起来张家人又背着我搞事。我在心里合算了一下，准备先发制人。
“小哥，我突然想起，我妈生日快到了，刚又打电话催我回去，不如明天一起回杭州？”我笑道，偷偷观察小张哥和闷油瓶的反应。
闷油瓶不动声色，并不急着表态。小张哥倒是笑眯眯地看了看他家族长，又看了看我。倒是胖子乐开了，嚷着说想念我妈烧的西湖醋鱼。
“你先去，我晚两天到。”闷油瓶把手放在我肩膀上，安抚的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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